“他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想要的一切,偏偏我想要的,趟刀山火海也得不到。我也想学他那副狂傲淡漠的姿态,可我拿什么狂傲?”
苏涉垂手恭恭敬敬的立在旁侧,静静听着。
“这天道当真不公。昔日托身敌营,别人受尽屈辱、九死一生,他却独宠一身、万千尊容。就算出身微贱,也有聂氏、蓝氏奉他为座上宾。如今没有金氏庇身,我只当他再无荣光之时,偏偏他又手握不死骑,为百家巴结忌惮。悯善,世家公子我们自是比不了,可为何这样的人,我们也会在他跟前落了下风!你说这天道,何其不公?”
苏涉道:“敛芳尊,这样满身污秽,肮脏不堪的人,根本不配与你相提并论。就算他手握不死骑又如何,那恰是他委身温若寒,甘于人下的铁证!说白了,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他三年榻上之功的酬劳。他还真当成宝贝?”
金光瑶苦笑,目中悲怆。
这话也就旁人会信。
他金光瑶却是怎么都无法骗自己去相信。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与顾东亭不同。
他顾东亭是温若寒耍尽手段也要弄进云岚殿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人,也是他铁了心要将这修真界打下为聘的人。
而他金光瑶……才是那个可笑可叹可悲的人。
“敛芳尊,”见他沉于心绪无法自拔,苏涉轻唤了一声,将他拉扯回来,“不死骑一日在此人手中,便无人敢动他。只是,悯善以为,这东西既能保命也能害命。”
“如今的阿孟,再不是当初的阿孟。”
当初的他,还会受制于他和蓝曦臣,今日这一番言谈之后,他知道蓝曦臣与他都将对他无慑。
“只要是人,便有弱点。他顾东亭,也不例外。”
金光瑶几乎已经失去信心:“从前是弱点,不代表现在还是弱点。”
苏涉道:“或许,是我们尚未发现此人的致命弱点。”
“悯善此话怎讲?”
“敛芳尊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大半年前,我在洛城边界遇到他和蓝先生同行。”
“记得。你来信说明后,我不还使了金子轩和二哥来泰安一带么?”
苏涉又道:“当日他替我苏氏解决了麻烦,却威胁我大伯休得说出他二人的踪迹。”
“他不愿被招揽,想免了麻烦,有此行为也属正常。”
苏涉道:“敛芳尊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金光瑶看着他。
“我在蓝氏多年,蓝家人的德行我最清楚不过,对这位蓝先生的脾性更是一清二楚。若论待人严苛,孤高冷厉,就是含光君也不及。这么多年,敛芳尊可曾听说过蓝先生赏识之人?反正悯善从未得知过。”
“你是说蓝先生赏识阿孟?”金光瑶轻叹了口气,“应该是赏识的,否则也不会收他为义子,此番还亲自出来寻他。蓝先生待他,当真不同。”
苏涉摇头:“敛芳尊误会了,悯善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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