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小镇子，这中秋灯会自然没有从前见过的壮观。
他推了蓝曦臣的邀约，但还是带着蓝启仁出来赏灯。
如今，随着他手腕上的紫藤印记一点点消失，他的夜盲缓解了许多。像今夜这灯会，他便已能看清。
可他如今道宁愿瞧不见。
街上很是热闹，各种糕点小食摊子、杂耍铺子都已经铺开，灯火通明，异常喧闹。
“阿凌，明日咱们便离开此地。”沈孟立在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跟前看了看，拣了个铁质的九连环拿在手上摆弄。
“那今夜回去，我同曦臣和忘机交代一番。”
“不必，我同蓝宗主说过了。”
蓝启仁有些诧异:“那，曦臣如何说？”
“依你意愿。”
蓝启仁看看他，这一句话他便清楚，沈孟一定未曾同蓝曦臣说实话，定是找了别的理由带他离开。
如果蓝曦臣知道他二人之间的事情，一定不可能如此轻易便同意。
“阿凌，你看这个九连环买给阿潇如何？”
沈孟将它递到蓝启仁跟前，他看了看:“甚好。温潇聪颖，只是好动了些，这九连环拿给他解，可以磨磨性子。”
沈孟一笑，掏钱买了下来:“你还真了解他。说起来，阿苑就乖巧懂事的多，我看他喜欢跟着你念书，我打算给他买套话本。你觉得如何？”
两人并排继续往前走。
“温苑性子沉静，甚是好学，你送他话本，他定然欢喜。”
沈孟道:“看你这般清楚他们的脾性，我便放心了。”他又道，“你觉得温宁如何？”
蓝启仁道:“对你甚好。”
“哈哈……”沈孟从话里听出些醋意，却也没有否认，“他对我的确很好。我与他少时便结识，我所有一切，他都清楚，却仍旧伴我多年。在我心里，他早已不单单只是朋友。”
蓝启仁道:“你说过，他是家人。”
“他性子憨厚老实，善良的过头，偏偏又顶着一副骇人的面貌，再加上他生性怯懦，也没什么朋友，阿凌，日后你若得闲，偶尔同他说说话，他一定会很开心。”
蓝启仁看向他:“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
蓝启仁道:“日后住在一起，你同他说。”
沈孟道:“我若在，自是我同他说。若是哪天我不在，没人同他说话，他会孤单的。”
而阿凌，你也会。
蓝启仁不解:“为何不在？”
“也许会不在，谁说的准？”
蓝启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东亭，你今日怎么突然说这些？”
沈孟一笑，将九连环递到他手上:“我就随口一说。给，把咱儿子的生辰礼物放好。”
蓝启仁莫名脸上一热，方才心底升腾起的异样感觉瞬间被冲淡，他伸手将九连环接过放进身上的乾坤袋里。
“给阿苑的话本你来挑。”说完，他又突然有了别的主意，“反正还有些时日，阿凌，不如咱们给阿苑亲手制一卷书，内容你定，我来配些图画，如何？”
蓝启仁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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