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魏前辈回来了！”
蓝景仪急匆匆跨进冰室，蓝启仁即刻起身随他一道出门。
魏无羡已经数日不见踪影，蓝湛受伤，他本该在榻前陪护才是。
“魏婴，你去了何处？”魏无羡还未进门，蓝启仁便在院子里叫住他，面色严肃，语气自然也不温和。蓝湛出事，他断不想魏无羡再遇险。
魏无羡面上难掩疲惫，但脸上还是惯常那副笑面:“山下溜达了一圈。”
“说实话。”
蓝启仁如何会信他这胡言？
蓝湛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会有心思去山下溜达？
魏无羡看看他，扶了扶额头，嘴角一咧:“顺便买了两坛天子笑。”
蓝启仁打量了一眼他的衣衫鞋面，又道:“你同邪祟交手了。”
不是疑问。
“没……我……”
“从今天开始，魏婴不准踏出云深不知处半步！”
“蓝先生，我……”
“启仁，”两人正说着，旁边顾云陵走过来，“此事你当真是错怪了魏公子。”
蓝启仁道:“就算他鬼道本事厉害，如今既在我蓝氏，便不可如此任意而为。”
顾云陵道:“魏公子也是为了含光君……你若让他在蓝氏什么都不做，只恐魏公子坐立难安。”
蓝启仁看了一眼魏无羡:“你如今能做什么？你好生待在蓝氏，莫要忘机忧心，便足矣。”
魏无羡道:“蓝先生放心，魏婴自问对修炼一途摸索的透彻，多少有些心得。再说，云先生也说，我此法有用。”
“什么法子？”
“要替蓝湛找一颗浑圆充盈的金丹的确不易，可这世上，也并非无替代之物。”
蓝启仁疑惑:“你此话何意？我从未听说金丹还有替代之物。”
顾云陵接过话道:“金丹虽说乃常人修行之根本，但这世上修炼之物繁杂，我们取它物代之，为己所用，也并非不可能。”
魏无羡道:“正是如此。”
蓝启仁不解:“你们是要取何物？”
“妖兽内丹。”
蓝启仁眼中惊愕之色陡生:“你说什么？”
魏无羡道:“蓝先生，内丹和金丹作用相差无几，若是我能斩杀一头上千年的妖兽，其内丹定然不逊于咱们的金丹，说不定，这妖兽修为也能承继。而且，云先生也说，此法甚好。”
蓝启仁看着他二人，没答话。
“虽然尚且无人尝试过，”魏无羡又道，“但我想，既然当初，剖丹、引怨、魔道都是我起头，如今，我不介意再开天辟地一次。蓝先生，你放心，我不会贸然把妖兽内丹放到蓝湛体内，圣医先生既然钻研此道，魏婴会创造一切条件，待万无一失之时，再说后话。”
“可……”
“魏婴可以没有金丹，可以走歪门邪道，可以不顾一切，但蓝湛，他不能。”
说罢，魏无羡抬脚进门。
蓝启仁立在原地，张口欲说什么，到后来，竟一语不发，良久没有动静。
“魏公子想法与师傅恰好不谋而合。我想，此法值得一试。”
蓝启仁缓缓道:“杀妖兽，取内丹为己用。这与当初魏婴引怨气为己用何其相似？这条捷径若成，修真界不知又会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顾云陵宽慰道:“启仁多虑了。这人与妖向来势不两立，咱们取其长而补不足，也无可厚非。”
蓝启仁神色凝重，未曾回应。
“不过，我也只是在师傅的手稿上见过此种猜想，至于他老人家已经钻研到何种地步，却是不知。兴许，已经证实也不一定。”
“圣医先生所说的法子，便是此法？”
“正是。”
“千年妖兽，何其凶猛？斩杀一头，不知要损我蓝氏多少弟子……”
顾云陵道:“启仁万不可如此想，魏公子手段，厉害非常，有他在，应该问题不大。再说，若不如此，又能如何？难道含光君，堂堂仙督，要沦为他人口中的废人么？”
蓝启仁看着静室紧闭的房门，静静听着，目中神色越寂，良久，他兀自说了一句:“蓝氏从前远离争斗，不沾俗事，不知何时竟绊在其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顾云陵道:“启仁多虑，在云陵眼中，蓝氏还是从前之蓝氏，从未变过。”
蓝启仁目色黯然，再未出一言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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