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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黎明曙光乍现

厄与幸

地藏菩萨说: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若世上的罪孽和劫数还没有完全度化,吾宁可为尘埃也毋自成佛。菩萨慈悲,一心渡苦厄;可芸芸众生偏偏贪得无厌,自私自利谋恶果。

我们常常说华夏国人往往都是有劣根性的,是一种镶入骨子里弊病,无论朝代更迭,风云变幻,这种浊态着实有增无减。这种弊病在人心扎根,裂变,人们趋向于兽性,偏离繁华京都的地方,远隔喧嚣的地带,一切都在偷偷衍生。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人们尽力丰富自己外在,把那种兽性隐藏,可是大致矫正,一经比对,那种东西往往原形毕露。

 故事还要从西北塞外的一个边缘小城说起。

那里缺水少粮,交通落后,人们的生活很拮据。人们唯一富足和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随处可见的一片苍茫——大漠。这里的景象与现今如日中天的后夏国国都沁心城近况千差万别,反倒是像极了无人涉足的蛮荒,和时代完全落伍脱节。

深处西北腹地,那一缕阳光依旧是最晚爬上厄城的,一刹,未向任何景物渲染光泽,金光笼罩下的小城展现出的一片祥和宁静,让早早醒来的背囊客多少有些欣喜,可这份安详和静默谁也不曾料想竟是最后一次。

一个城市无论整体格局如何,它都是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富人和穷人,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贫穷的厄城里倒多少还是有些富人的,这些富人囤积谷物,麦芽,和种子,然后高价转售给本地的居民和商人。这一系列合法或非法的交易,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反倒是他们的囤积转卖方式养活了很大一批背囊客,背囊客每天很早起来将富人和买家谈拢的货物背笼而送。富人其中以祁二爷为首,而在祁二爷家做背囊客的是燕小五还有自己的四个兄长。

这次他们的线路是厄城中心到与斯坦国毗邻的厄城最西北处一个小镇——巴伦西亚。燕小五和四个哥哥起了个大早,从祁二爷家后门仓库出发一来一回一直要人不停足的走上百里路,需要五个时辰左右的脚程,加上身上背着的货物,这一路来来回回很是乏累。常年的披星戴月使五兄弟拥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和超强的体力。借着熹微的晨光,燕家兄弟五人踏上征程。

燕家五个兄弟年龄相差不大,燕大25岁,燕二燕三燕四一母三胞胎同为23岁,燕小五21岁,五人都是相差两岁的间隔。他们的母亲生产小五的时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这是不祥征兆,这个娃娃的呱呱落地必有灾祸。

果真,在小五生下来以后,他的母亲就产后大出血身亡,而他们的父亲也稀里糊涂的死去。村里人都说,是他把他的父亲母亲克死的。所有人都对他心存芥蒂,甚至于当时已经记事的燕大也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不过这个做大哥倒还是很体面,这么多年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底,未曾讲给四个弟弟听。如果按当时的经济条件状况,燕小五的降生不仅不会给这个家庭锦上添花,更让他们一家人雪上加霜,他们夫妻两个根本无力抚养这五个孩子,吃完上顿没下顿,揭不开锅的日子又如何养活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随着他们父母亲的离世,这五个小娃娃就成了无家可归无人可养的流浪儿。说来倒也幸运,在他父母走后第二天,就有一彪型大汉将这五个娃娃带离村庄。其实,这彪形大汉就是靠囤积粮食转手倒卖发家,在厄城有一席之地的,他就是现今厄城的红人祁二爷的父亲——祁隆。

这祁二爷虽称二爷,却是家中独子年纪与燕小五同岁,因其在厄城县台主办的比武大会上次于冠军故称二爷。“人言求实,火求心虚。欲成大器,必先退之”,这是祁天的信仰,万事不争先,亦不自堕。倒是很多人忘了他实名祁天。虽说他父亲囤粮倒卖,俨然一副无利不欢嘴脸,他的儿子必然也唯利是图,但祁隆对于这个孩子的培养却让眼前一亮。聘请龙虎武师教授他武艺,广纳贤才教授他文学,数年之间,他文有才,武有艺,声名颇佳。

二十年后,彪形大汉早就撒手寰宇,而燕家兄弟五人受祁天大恩无以为报,自然是本本分分为祁家出力,听祁二爷派遣。这背囊客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份苦差事,可是明眼人知道只有真正得到家主信任的人才有机会担这份差事,况且在厄城背囊客的地位算的着中上。祁二爷对他们的信任首先建立在他父亲对燕家兄弟五人的收养,其次来源于燕小五。祁隆自从收养燕家兄弟到厄城的十日左右他夫人便产下了祁天。西北多牛羊,养育小五长大的便是牛羊奶,而祁天却有奶妈子的母乳,一年半载小五竟然比祁天还要长得白白胖胖。年龄相仿的缘故,燕小五便成了祁天日后最好的玩伴,名义上的主仆,私下里的兄弟。

燕小五兄弟五人出了厄城一直向西北走去,翻过了重岩叠嶂的除障山,也越过了百转千回的秃鹫岭,更历经千辛万苦化解了大漠风沙的伤害。

燕大看着面容有些疲态的燕二说:“咱们要不要歇一歇,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汇龙湾,到时候再歇可就来不及啦”。

燕二答到:“大哥,累倒是不累,我就是有些口渴,难以生津”,话语之间,他的眼神就落在了大哥腰间的水袋上。

燕大把水袋往背后推了推:“老二,我们兄弟五人一起背囊这么些趟,你又不是不知道,汇龙湾前不喝水,汇龙湾后念慈悲,你今天发什么愣呢?”这西北地界天气变化极度快,早晚严寒中午热,太阳的脱水能力超乎你想象。而且这个汇龙湾地界,听名字就可以辨认出以前水源流淌交汇,可是数年前,此处的水源被沙暴席卷,滴水不剩。来往过路的行人,更觉得此地有鬼祟,数年间无人敢行经汇龙湾而停留,更不敢在此处碰及水源。前些年有个十里八村有名的小瘪三人不信邪,带了几个年轻小伙身上都装着满了水的水袋,偏要闯闯这汇龙湾,结果自然是有来无回,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从此汇龙湾更被人归附上一层神秘面纱。

燕小五说道:“二哥,你就听大哥的吧,我们到了巴伦西亚交班的时候,定有好些水来供我们喝的,何必现在非要喝呢?”

“你臭小子也开始教训起你二哥我来了?别以为有祁天罩着你,我该收拾你照样收拾。”燕二大发雷霆,放下背囊就想挽起袖子动手“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老二一副喋喋不休的样子。

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燕大和燕三赶忙前去拉老二,燕小五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燕四却在添油加醋。燕二看大哥和老三都站在小五立场上,只能借坡下驴了。风往哪吹,老四这种墙头草便往哪儿倒,“就是啊二哥,别无理取闹了。”

燕小五没有再争辩什么,从小他便学会隐忍,学会蛰伏,他心里有更大的世界。

话说五个兄弟虽一同寄人篱下,给人收养,本该事事心劲儿使到一块去,可偏偏兄弟心不齐。老大和小五倒是吃苦耐劳事事应心端正,可偏偏老二老三老四这三胞胎兄弟心怀各异,老二为人尖酸刻薄,看兄弟们处处不顺心,老三倒还好,不过从小营养不良,个头偏矮些,而老四是个墙头草,恨不得天下大乱。

这个矛盾由于燕大和燕三的干预,暂时被化解。可谁都未曾预料,这竟是兄弟反目的导火索。老二的跋扈也终于毁了兄弟们一直以来的关系。

未曾歇息,他们便继续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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