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婚之后,凌永桦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温柔体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晴不定、自私冷漠。我以为这只是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惯用手段,暗自责怪自己瞎了眼,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经营一个完整的家,我忍了。我继续怀着孕,满心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如果没有发生那场变故,我会顺利把孩子生下来,成为一个母亲……”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带着刻骨的痛楚。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我出现了早产的征兆。凌永桦在忙一个重要项目,对我不闻不问。我一个人忍着剧痛去了医院。”曹采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那时候,我已经因为执意嫁给凌永桦的事,和谭雅茹彻底断绝了关系。娘家回不去,求助无门……绝望之下,我想到了廖柯。他以前……曾受过我父亲的一点恩惠。”
“廖柯赶到医院时,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了孩子,自己也奄奄一息。”曹采青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产床上那种撕裂般的痛楚,“孩子在保温箱里,岌岌可危,她那么小,那么脆弱。我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困难,可凭着母亲的本能,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求廖柯,救救我的孩子……”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将她淹没。
“廖柯告诉我一个极其可怕的真相。他说,这个孩子,我的阿秋……由于凌永桦对她施加了种魂印,灵魂无比脆弱,已经……回天乏术了。”
“种魂印?”凌乔喃喃重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对,种魂印。”曹采青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就是给这副幼小的躯体打下烙印,留待将来……夺舍之用!我忽然明白了,凌永桦以前总是喜欢抚摸我的肚子,口中念念有词,他解释说,那是一种‘祝福’法术。我当时只觉得怪异,却从未怀疑过他的人性!我万万想不到!他!他竟然疯狂到连自己未出生的亲骨肉都不放过!”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让曹采青几乎站立不稳,她扶住吧台边缘,气息不稳地继续说:“廖柯告诉我,阿秋还有一线生机。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血契,将她的生命与一个强大的血族联系在一起。这样经年累月,也许她的灵魂可以在血契的滋养下,慢慢恢复生机……”
她看向白敬亭,眼神复杂,“廖柯说他愿意帮助我,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将另一个灵魂引入这副身体……”她惨笑一声,“我当时……能怎么办?那是阿秋唯一的生路!我答应了。我当时想,先稳住阿秋的生机,等她灵魂苏醒,再设法除掉那个入侵者……”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悠长而绝望的叹息,“可是,我没算到……自己却因早产大出血而日渐衰弱,连阿秋满月都没等到,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