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时离开了，夜阑酒吧重归宁静。
凌乔坐在吧台角落，盯着《烟水眠》，看似发呆，实则在整理思绪。白敬亭和沙猜在酒吧另一头低声交谈着什么，廖柯则早已不见踪影。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曹采青推开玻璃门，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来到凌乔身侧。在微暗的灯光下，她的皮肤显得愈发苍白了，精心描画过的眉眼透出一股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
“果然不出所料，你没有听我的话，到灵毓台去。”她侧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乔，“你们是不是用引魂铃杀死了阿秋？你们上了凌永桦的当了！”
凌乔实在是被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折服了，十分无奈地说：“没记错的话，引魂铃是你告诉我们的吧。”
曹采青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夸张地捂了一下嘴，脸上露出虚假的恍然：“是啊，”她拖长了声音，红唇弯成一个恶毒的弧度，“我那是在配合谭雅茹，她要你一步步走向圣女之路啊。你除掉阿秋，正好替她扫清了障碍。”
她凑近凌乔，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他们棋盘上，一颗自以为是的棋子罢了。”
白敬亭和沙猜察觉到这边的异常，立刻走了过来。白敬亭不动声色地握住凌乔的手，冰冷的目光锁定曹采青，质问道：“这一切和凌永桦又有什么关系？”
曹采青依旧看着凌乔，准备欣赏她即将崩溃的表情，清晰而残忍地说：
“怎么能没关系呢？他可是你的父亲，你们的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虽然你的灵魂是自己的，但他在选择下一个夺舍对象时，才不在意灵魂呢。”
凌乔如遭雷击，“夺舍？他想占据我的躯壳？”
曹采青轻蔑一笑：“你不也是抢来的？阿秋的躯壳，你用得很顺手吧？”
“简直荒谬！”凌乔挺直脊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曹采青，如果是真的，你会告诉我吗？你和凌永桦是夫妻。他对你用情至深，你又有什么理由背叛他呢？”
曹采青脸上的冷笑骤然凝固，像被戳中了伤疤，“的确是用情至深，深到为了留住我，不惜把我变成血族。”
凌乔毫不留情地讽刺：“可我看不出你有多厌恶自己血族身份，你似乎还挺享受的。”
“我厌恶的从来不是血族身份，而是他。”
这个答案着实让凌乔一头雾水。
曹采青深吸一口气，将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一次性倾泻出来。
“我曾经是陆忱耀的妻子。”曹采青的目光投向酒吧迷离的灯光深处，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看似平静的起点，“家庭和美，本应无可挑剔。可后来，我鬼迷心窍，迷恋上凌永桦。他当时，那么的温柔、体贴、才华横溢，像一道光照进我死水般的生活。我以为找到了真爱，毅然决然地背弃了陆忱耀，顶着所有人的唾骂和非议，嫁给了他。”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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