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依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预感居然这么准,她在房间里面急得团团转,就怕禹司凤受刑,毕竟这里没有大宫主护着他,副宫主还有几分针对他的意思。
这次,她打开房门发觉门外的弟子已经不在了,她心里一喜,连忙就赶紧出去,却听到褚璇玑和钟敏言的对话,她心里直打鼓,从来没有过的气愤涌上心头。
成依“用刑?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怎么可以用刑!”
她的声音引得褚璇玑和钟敏言直直回头看她,见是她方才松了口气,钟敏言看到成依居然也如褚璇玑这般焦急,甚至比褚璇玑还要多几分愤怒,连忙走了过去,拉着她和褚璇玑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低声提醒道。
钟敏言“成大兄弟,你小声点,璇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这浮玉岛人多眼杂,若是被别人听见了,尤其被几个掌门人听见了,那你刚刚出来就又被关禁闭了,还有我们。”
成依握紧了拳头,心里莫名的不安。
成依“不行,我得去看看司凤。”
看着成依执拗的神色,钟敏言就知道劝不过来了,褚璇玑还好说些,有师父牵制着她,她不敢过于放肆,但是成依未必,副宫主可不会随便插手,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且,褚璇玑可能不会去,成依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去。
钟敏言“好吧,我去看看行不行,到时候我再带你去。”
钟敏言叹了口气,想着他也一起去吧,免得情况一发不可收拾,顺便再劝一劝司凤。
成依“多谢。”
看着钟敏言和浮玉岛的弟子交涉,通融过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成依,点了点头。
钟敏言“和我走吧,多劝劝司凤。”
成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司凤是劝不回来的,自从四年前的面具之事发生后,成依就发现禹司凤的脾气真的比一头牛还要倔,认准了的事情八百个人都拉不回来。
她扣紧了食盒的提手,心里面很是担忧禹司凤的近况,和钟敏言刚走几步就见褚璇玑匆匆赶来,却被浮玉岛的弟子挡了下来。
褚璇玑愣愣地看着钟敏言和成依二人,随后焦急地道。
褚璇玑“六师兄,成毅,你们让他们放我进去,我也想去看看司凤。”
成依有些动容,但是钟敏言却是持反对态度,一个皱眉就斥道。
钟敏言“胡闹,你留在这里,免得师父罚你!”
随后也不管褚璇玑的反驳之声拉着成依就离开了,褚璇玑只能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被钟敏言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地牢中向来都是阴暗潮湿,通向外面的墙壁有一个小窗户,倾泻进来的阳光明媚,只是勉勉强强照亮了一找部分,却驱散不了那已经蔓延全身的寒冷。
禹司凤浑身伤痕,血色铺满了他身上那件青白两色的衣衫,胸膛两侧也有着两个窟窿,没有伤药止血,直到现在才堪堪不再流血。
发间一片凌乱,蓬松的头发垂落,遮住了他苍白俊美的脸庞上面的伤痕。
他孤坐在草席上面,身影狼狈、寂寥,远远看去却又是那么的决绝凄厉。
成依握紧了身旁的木桩,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愤怒与不平骤然在心里以星星之火成就燎原之火,烧得她浑身颤抖如筛子,但是更多的是对禹司凤的心疼。
正如她刚刚所说,尚未定罪,尚未认罪,居然用刑!
那汹涌澎湃的火种从她心底蔓延,如果不是她是离泽宫的弟子,她真的很想杀出去问问那些掌门人,名门正派,为什么要动用私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公审吗?!
成依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握紧了旁边的木桩,胸膛起伏不定。
钟敏言看着她,轻轻地叹气,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总是好过褚璇玑,就她那样的还不得劫狱,拍了拍成依的肩膀道。
钟敏言“进去吧。”
成依点头,两人进去后,禹司凤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却并未开口说话,她放下食盒,望着他苍白的唇瓣,心里一紧,连忙从食盒中倒出一盏茶水来,坐在禹司凤的身边,将虚弱的禹司凤靠在自己的怀里,端着茶水就往他的唇边送去,低头温声道。
成依“司凤,你先喝水……”
禹司凤脸上的伤痕是有人鞭子抽出来的,她心里越发怨恨,怨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
鼻尖袭来一道女儿家的沁香,禹司凤的眼睫微微松动着,想要睁眼,但随后就被人轻柔而又小心地抱入怀中,她的声音如水一般清脆却又夹杂着一丝丝心疼,一点点抚平他心头的那抹彻骨的寒冷。
他依言张口,袅袅余香的茶水就一饮而下,滋润了他有些沙哑的喉咙,让他的意识变得清明许多,随后便是杯盏被放下的声音。
禹司凤微微睁眼,入目的便是浅蓝衣襟,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费劲儿地抬手搭在她的手背上面,很是无力。
禹司凤“成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