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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画中之画(下)

美人馅:字母军团

在同样的郊外树林里,又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女尸。

依旧是在郊区公路旁的树林,只不过这一次,尸体被抛的位置离公路更加的近。车辆经过时,很轻易就能看到。所以一大早,尸体便被人发现了。

黑盾组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周小篆证件显示,死者叫赵好好,25岁,同样是CBD的白领。已经跟她工作单位联系过,证实她三天没去上班了。

施珩也就是说,她是四天前失踪的。正是我们请司徒熠来问话的前一天,所以他还是有作案时间的。

徐司白戴着口罩手套,正蹲在尸体旁进行初步尸检。贝柯梦也蹲在他身旁,盯着尸体,一动不动。

这具尸体,与先前几具,并无任何分别。无论是伤痕和致命伤,都如出一辙。浑身青紫,充满棒击、割伤,还有胸腔的致命刀伤。死者的衣物被装进黑色塑料袋,扔在尸体旁。照旧少了手提包,被换上了护士服,只是赵好好的身材较为高挑,护士服穿在她身上略显紧绷。鞋子是她自己的高跟鞋。

贝柯梦她身上的伤痕是否比之前的更重?

徐司白(S)从表面上看没区别,但尸体的内部伤害程度需要解剖后才能知道。

贝柯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两道声音,是许湳柏与秦汶泷来了。许湳柏面色如常地与众人打了招呼。

秦文泷来,徐法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许教授。许教授,这是我们黑盾组的法医,徐司白。

许湳柏面露微笑,主动伸出了手。徐司白也站了起来,摘下手套,与许湳柏简单握手打了招呼。

秦汶泷大笑了一声,很得意地开口。

秦文泷现在我们黑盾组,既有全省的精英,又有最好的法医,现在还有最好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坐镇,总算是周全了!这样,案子要查,人也得吃饭。上次想给徐法医办接风宴还没办呢,这次许教授也来了,等这个案子结束,咱们就在省厅开个包间,我请客!

他说得意气风发,周围人都笑了。唠叨立刻唠叨了起来。

施珩好啊好啊,秦队请客那必须得赏脸!

寒暄了一会儿,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和忙碌。

勘查完现场回到办公室已经临近中午了。但所有人几乎都无心去吃午饭。抱着要背水一战、抓住凶手的想法,众人都自发去查案了。贝柯梦和苏眠则去会议室里分析案情。正要走进会议室时,贝柯梦正好瞥见前方走廊里,韩沉正低头对着冷面说着什么,冷面听完点点头,便快步离开了。贝柯梦知道韩沉一定是找到突破口了,但她也没在意,毕竟犯罪心理和传统刑侦到最后也是殊途同归的。

苏眠和贝柯梦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下午。午饭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三明治,便继续分析这具新尸体所带来的信息。她们忙活了一下午,直至整面白板都密密麻麻全写满了字,而桌面上层层叠叠堆满了案件资料以及照片,看起来尤为壮观。

夕阳斜垂。不知道从哪儿回来的韩沉听其他警员说,贝柯梦和苏眠两人已经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下午了,便找了过来。一推开门,便看见两人托着下巴,很专注的思考着。

韩沉两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想出来吗?

韩沉随意靠坐在桌边,眼睛一直盯着白板。

苏眠(白锦曦)我们把这个案件的细节都写在这个白板上了,但还是模模糊糊的,总觉得有哪里对不上……

韩沉循着苏眠的视线望去。第一块白板写着司徒熠的详细画像;第二块白板写的是罪犯心理画像;第三块写着尸体特征;第四块白板则是按时间线梳理了四起案件的抛尸地点、受害者情况、嫌疑人审讯情况等等。韩沉看得入神,思索片刻后,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韩沉我有办法帮你们理清思路。

闻言,两人皆是一怔。

苏眠(白锦曦)什么办法?

韩沉你们感觉不对劲,一定是其中某些点存在逻辑问题。

贝柯梦我明白了,寻找逻辑悖论!

韩沉一语点醒梦中人,贝柯梦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就是韩沉以前常说的逻辑悖论。这个方法,她已经看他展示过无数次。

韩沉微微一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韩沉没错,把这些逻辑悖论都找出来,就能理清真相。

苏眠(白锦曦)你这是,让我们用传统刑侦方法去梳理犯罪心理?行,那我们试试。

可韩沉突然目光一转,看向贝柯梦。

韩沉不过……你怎么会传统刑侦的方法?

贝柯梦心头猛的一跳。完了,刚刚顺嘴就说了。

贝柯梦你在先前的案件也常用这个方法。

韩沉“哦”了一声,眼底浮现笑意。

过了一会儿,苏眠和贝柯梦正苦苦思索,就听见韩沉淡淡开口道。

韩沉找到了一个。

苏眠斜眸看着他。这是犯罪心理学的问题,他找什么找?

苏眠(白锦曦)你找到什么了?

韩沉指了指第一块白板。

韩沉司徒熠的特点,生活精致讲究,近乎苛刻。

苏眠(白锦曦)是的,这是对司徒熠的观察,以及他朋友的供述里,得到的结论。你们注意到了吗?他连每个指甲都剪得一丝不苟。皮肤看起来也是经常做保养,很紧绷很有光泽。还有他朋友也说,他以前的女朋友,但凡衣服搭配差一点,他就瞧不上;衬衫领子脏了,也要立马回去换。多挑剔的一个人啊!

韩沉你们在罪犯画像中写到,“护士服的女人”,对他有深刻意义。

苏眠(白锦曦)是啊。

韩沉这就产生了一个逻辑悖论。

韩沉用马克笔指了指白板上受害者的现场照片。

韩沉司徒熠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如果“护士服女人”对他有特别的意义,那么为什么给死者装扮时,没有给她们换上护士鞋?

苏眠(白锦曦)这点我之前也留意过。但我猜测,会不会是给他造成童年阴影的女人,穿的就是上班族的皮鞋,所以他才刻意保留?毕竟根据之前的推断,凶手憎恨的是穿护士服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护士。

韩沉却沉吟片刻,随后说道。

韩沉如果让我来分析,我觉得他是嫌麻烦。你们女人的脚,尺码胖瘦都有差别。衣服大小差一点,勉强还可以穿上。但鞋子买回来,小了穿不进去,大了容易在运尸途中遗失,造成更大的麻烦。

苏眠愣住。这个逻辑她之前确实没想过,而且韩沉说出的这点同样可能存在,无法辩驳。

贝柯梦却点了点头。

贝柯梦我也比较倾向韩沉的观点。除了这一点我还注意到,四个死者所穿的护士服都是同一尺码。司徒熠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一点的。唯一能解释的可能,就是凶手想省事。

贝柯梦拿起马克笔,在写着罪犯画像的那块白板上写下:“怕麻烦”、“省事”。

苏眠看着白板上贝柯梦写下的两个词,思索片刻。

苏眠(白锦曦)那就有了第二个逻辑悖论。我之前一直以为凶手给她们四个人穿同样尺码的护士服是因为当年虐待他的女人穿的是这个尺码。但现在看来,同一尺码的护士服,也可能是为了省事。

韩沉同一的尺码,说明他是一次性成批购买的。中码最为便利,大部分女性都穿得下。

苏眠心头一震,也拿起了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批次化”。

苏眠(白锦曦)有一个悖论点我一直不确定,那就是凶手拿走受害者的手提包作为纪念品。四名受害者的手提包都是自己买的,品牌、款式、颜色、价格都不相同。如果是司徒熠,他对女包的要求会非常苛刻,不是随便一个手提包能被他视为纪念品。他应该会选择更加私人化的物品作为纪念品才对,例如:头发、内裤、甚至是器官。

随后,她再次提笔在白板上写下“更私人化的纪念品”。

放眼望去整块白板,发现她明明想寻找更多证据证明司徒熠就是凶手,可现在跟韩沉找出的几个悖论点,却证明了他完全不符合凶手的画像。她很失望。虽然并不想承认司徒熠不是本案的凶手,可真相却是如此。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来人是小姚。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看到白板上的字,似乎被震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贝柯梦。

小姚梦儿姐,新鲜出炉的验尸报告。

贝柯梦今天的死者,受到的虐待和折磨,有比之前几人更严重吗?

小姚愣了一下,摇头。

小姚没有,跟前三个差不多。徐法医说,这些尸体就像是流水线作业生产出来,近乎标准化。

贝柯梦好,谢谢你。

小姚很快退了出去。

贝柯梦还有一个悖论点找到了,而且是最大的悖论点。

贝柯梦将验尸报告放在桌上。苏眠看后有些愣住,随后便紧锁眉头,十分疑惑。韩沉则仔细阅读起尸检结果,一言不发。

苏眠(白锦曦)韩沉,你说要找悖论点,那如果案件的主要结论,和细节相悖,怎么办?

这时,韩沉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她一眼,接起电话。

韩沉嗯,你说。好,名单上也有他吗?我知道了。

苏眠和贝柯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韩沉,等他打完电话。

韩沉挂断电话,看着她们,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韩沉细节才是真相。

贝柯梦点了点头。

贝柯梦我知道了。

苏眠(白锦曦)什么意思?

贝柯梦这个案子里,我们所作出的罪犯心理画像,还藏着另一个人的画像。这些逻辑悖论的产生,正是因为这个真正的凶手,在戴着别人的面具作案。一个人里藏着另外一个人,面具之下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苏眠(白锦曦)你的意思是……有人模仿作案?

贝柯梦准确地说,这是一起画像模仿杀人案。

贝柯梦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韩沉眼里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笑意。

韩沉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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