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猛和彭新的确在看守所,因为非法持有枪支,他们已经被检察机关依法逮捕,只等法院宣判之后便要投入大狱,现在看来,事态比自己想像的要糟糕。彭雨找了不少人,送礼物送现金,好话说尽,要求见那两个兄弟一面,可他失望了。
古人云: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啦!一向冷静的彭雨现在冷静不了,他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彭猛和彭新出事让他乱了方寸,慌了手脚。如果不是因为哥哥的血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行,必须做点什么来补救。得想办法将他二人捞出来。可是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一点办法来。打电话和北京法律界那朋友沟通,得知彭猛彭新这种情况一般会被判处7年以下有期徒刑。彭雨几乎彻底崩溃了。他花了200块钱,在六盘水火车站前方的双桥洞里,向新疆人买了一把大砍刀,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心里想着:既然如此,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无可奈何的彭雨提着砍刀旁若无人地走在六盘水的大街上,阳光温暖,他突然觉得;生命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此时的他,恨不得把苍天砍出一个大窟窿。离开看守所之后他便迷失了自己,只是偶然间会想起妈妈。妈妈的话犹然在耳。那天晚上对妈妈的承诺还该不该兑现?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呀!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天理还有公道还有良心的话他何必走上绝境?他热爱国家,遵守法律,可法律尊重过他吗?哥哥死得如此悲惨,只想讨个说法,全世界对他不理不睬。因为哥哥血案,两个古道热肠的好兄弟含冤入狱,他们还什么都没干出来。如果自己出事了,尚有小妹可以照顾妈妈,小妹家庭条件不错,她应该可以为妈妈养老送终。关键是彭景寒。那孩子太可怜了,这两天已经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胡家悬赏5万,要将彭景寒斩草除根。还有自己的儿子。这可如何是好。彭雨在社会上打滚十几年,为了生存,经历过多少大事小事,混到今天实属不易,可他还从未如此迷茫焦躁过。
为了省钱,前些天租来追踪杀人凶手的轿车已经退了,凶手投案之后就退了,哥哥生前按揭购买的那辆面包车被彭新开回了化乐,不知弄去了哪里。现在彭雨出行极不方便。这个年轻小伙子气急败坏,千头万绪胡乱涌上心来,他已经不知该何去何从。时间是下午三点半,离最后一班开往化乐的中巴车只有不到一小时。回化乐吧!彭雨想着:人总是要死的。血债血偿。有些人必须死。杀死一个够本,两个就赚。他想到三哥应该还有几百公斤炸药,没有选择,得由自己回去引爆。
水城跑化乐的车停放在场坝茶叶林,彭雨还没走进车站,电话响了,是彭响打过来的。彭响在电话里说:“你在哪里,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对这个本家的大哥,彭雨对他的态度一向是‘敬而远之’。闻言说道:“有什么事?先说事。”
彭响说:“昨晚我想了整整一宿,我觉得应该为彭克忠的死做点什么。这些天我接到不少电话,都是别处的彭姓本家打过来的。红果的彭顺发刚刚和我通过电话,他批评我做人不厚道,太自私。我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现在彭顺发正准备向家族发起捐款,要为彭克忠打官司。别人尚且如此热心,我们这关系只差了一辈,也不能袖手旁观。我其实是想说;我有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也是咱们彭姓本家,现在六盘水市刑侦总队当队长。我已经约好他晚上一块吃饭,谈彭克忠案子。我打这个电话没别的事情,就是希望到时候你也来,我们一块听听他的意见。”
难得你良心发现。彭雨心想。但此时他关心得最多的却是另外一个事。
彭雨说:“见这个人,能不能够把彭猛和彭新给放出来?”心想哥哥彭克忠血案已经铁板钉钉,见谁都没用,如果有人想循私枉法放了罪犯,那么就算九死一生也要和他周旋到底,实在不行还可以拿起杀猪刀来,光脚的何必怕他穿鞋的。
彭响说:“那两个混球又没杀人放火,他们就是多喝了点酒耍耍酒疯,千好万好还没弄出大事来,还可以收拾。我认为花点银子捞出来应该不难。化乐那地方,持枪的人一抓一大把,就因为他们拿两把破枪便要坐牢,这显然说不过去。”
见有希望,彭雨顿时来了精神,道:“好,我同意去见你说的那个本家朋友。”
彭响说:“那行,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
对面是一家叫‘尝回头’的羊肉粉馆,彭雨一说地方彭响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彭雨坐上了彭响的越野车。彭响看到他手中的刀,说道:“我们是要去见刑侦队的队长,你拿这个东西去不合适吧!先找个地方放好。”
彭雨直接将新买的砍刀扔到马路边上的菜地里,说道:“现在用不着了。”
越野车上路了,往市中心驶去,彭雨问道:“吃饭的地方订了吗?”
开车的彭响回答说:“都是朋友,没订地方,就吃一个便饭而已,随便找家火锅店就行。他们会先到,说地方选在凤凰山附近,找好了点就发信息给我。”
彭雨犹豫了一下,由于不清楚情况,说道:“你来安排,费用算我的。”
彭响笑道:“花不了几个钱。我们经常一块吃饭的,莫去计较这个。”
因想多了解些内情,彭雨问:“今晚要见的这个队长是哪里人?”
这时已经进入城区,前面是红灯,彭响停车说道:“水城的,也是咱们彭家人,叫彭柒,他父亲是人大主任,母亲也在政府部门工作,一家都是公务员。由于是本家,称呼不能乱,我曾经和他排过一次辈份,他算长辈,我平时叫他柒叔。”
彭雨暗暗记住了,心里想着,一会儿见面,把自己手中的《举报材料》也递一份给那彭柒。这个人既然和彭响是朋友,又是家门,他应该能够帮一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