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

流萤，这小蛇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替我照顾好它。”夏侯府庭院，夏侯雪指了指流萤怀中的小蛇，说。“啊？小姐，你让我，我照顾它？”流萤目瞪口呆，这些天自己帮这小蛇上药已经是极限了，天天胆战心惊，几乎没过一天安宁日子，就连晚上做梦都会被诡异的幻想所惊醒。“嗯，这蛇的花纹倒不像是常见的，我都没有听说过。流萤好生照顾小蛇，它的伤刚好。我去书房查查，这到底是什么蛇。”言毕，夏侯雪向书房的方向走去。“可是——”流萤看了一眼懒散地趴在自己肩上的小蛇，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吓得连忙喊住了自家小姐，也没管什么主仆之仪。“流萤，别怕了。”夏侯雪眨了眨眼，怎么说流萤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要呵斥自然是狠不下心来的，更何况是活菩萨般的她。只得出声安慰，“我去去就回，查一下而已，不会太久的。”“……”流萤又看了眼小蛇，它金色的竖瞳看着流萤，让流萤有些放松了。感觉这蛇的确通灵，“那小姐快点回来……”“嗯，会的。”夏侯雪见流萤总算是答应了，笑了笑，就去查资料了。流萤一个人待在灯光微弱的庭院里，差点不顾仪表把自己缩成团。现在只是初夏，夜里与白昼相比，寒风更加渗人。小蛇吐了吐鲜红的信子，从流萤的肩上开始游走，蛇尾划过脖颈，手臂，掌心，最后到了地上。微微昂首看了眼流萤。流萤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确定了距离之后，只想去找到小姐。小蛇身形微微一顿，向流萤靠近，最后只有咫尺之遥时，挑衅似的高昂起头，对着流萤吐了吐蛇信。流萤不敢看到自己面前的小蛇，紧紧闭上了双眼。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她觉得四周愈发得可怖起来。“不要咬我……别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颤抖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更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奏效。突然，流萤感觉到右手手背有了冰凉的触感，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小蛇示好一样的舔了舔手背。大概发现她睁眼了，蛇瞳盯着她看。半晌，它向后退了几步，四周不知从何起了一片大雾，把小蛇遮住了，只留下一片暗色的阴影。流萤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黑影看，如果这小蛇不见了，指不定小姐会怎么怪自己呢。还是保险点好，惹小姐生气就糟糕了。但是……为什么感觉心跳变得好快。流萤甩了甩头，把那些乱糟糟的想法驱逐的一干二净。这一出神，才发现眼前的白雾变成了危险的紫色，流萤瞪大了眼睛，发现原先的小蛇已经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龙。揉眼，没有眼花，确确实实，是那种皇上绣在龙袍上的龙！但是为什么……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幼时在郊外胡边同夏侯雪玩耍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过，那片金黄色仿佛近在眼前，渐渐和那条龙重合。流萤不禁有些恍惚。转瞬间，那条龙在烟雾的掩盖下，化作了一位金发金瞳的少年，容貌俊俏，每一处都像是雕琢而出。一身银纹黑袍更衬目光凌厉。流萤简直无法相信这是刚才那条懒散的小蛇。天壤之别。男子笑了笑，倾倒众生。流萤在那一瞬间被迷惑的神魂颠倒，更是觉得哪怕为了他魂飞魄散也是值得的。接下来便是清醒了，那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尖叫声把男子整的愣了愣：“小小小姐！蛇，蛇变成妖怪了！蛇妖！”男子先是笑了笑，随后脸色也严肃起来。像是侵犯了什么，他郑重地解释：“我可不是什么妖怪……我是尉迟龙炎，请叫我龙王大人。”流萤此时哪里会管什么尉迟龙炎还是另外的，紧张的浑身直打颤。尉迟龙炎注意到了流萤的动作，柔声说道：“别怕。我不会害你。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报恩的。我怎么会害救命恩人？”流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发现不对时，尉迟龙炎已经瞬移到了她的身后。“流萤！怎么了？！”流萤听到了这声音几乎是热泪盈眶，这是小姐的声音！“……真麻烦。”尉迟龙炎抿了抿唇，揽住流萤的腰一带，“原来你叫流萤？很好听。”说话间，流萤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踏空了，向下一看，发现自己早不在地面上。还没等她细细感受这种感觉，双脚就又踩实了。只不过周围的环境还真的没有看到过。流萤一被放下，就往后戒备地退了几步：“你……要吃了我吗？”尉迟龙炎玩味一笑，上下打量了流萤一番，说：“你这么期盼着吗？虽然我曾经吃过那么几个人……”看了眼流萤害怕的样子，尉迟龙炎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你们都是以吃人为报恩方式的吗？”流萤莫名的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些后怕：“你……不吃我？别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尉迟龙炎终于还是笑出了声，流萤看着笑得开心的尉迟龙炎，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放心放心，如今本座只吃素……”他又看了流萤几眼，“而且你太瘦了，想来也不太好吃。”“那就好……”流萤拍了拍胸口，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还没等完全恢复——“你不怕我把你养肥了再吃？”尉迟龙炎本意是想开个玩笑，他倒是没想到流萤居然还真的相信了。“别……别吃我……”流萤一听尉迟龙炎这么说，又怕了起来。尉迟龙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了现在吃素嘛……”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流萤的双眸，似笑非笑地说：“我以前倒是看过这么一篇戏文……”“一条蛇妖为了报恩，对一个人类以身相许。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看你们对这恋情赞叹不已……”“……如果你喜欢这种报恩方式，我可以嫁给你。”等等，他说他要嫁给我？流萤心中比刚才还要震惊。先不说你是个男的怎么嫁……想必你一定是没有看完那戏的结局吧？即使心中嘀嘀咕咕地，面上也得小心，不然人家一个不高兴……尉迟龙炎见流萤一言不发，向她凑近了些，问道：“怎么样，你愿意，娶一条龙吗？”流萤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我真的……娶不起你啊……”“怎么娶不起？”尉迟龙炎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流萤。我，我没钱……养不起你啊……”流萤弱弱地说，声音也只有尉迟龙炎听得到了。他听清楚了，魅惑一笑，向后退了几步：“本座吃的不多……”“况且没钱也无妨，本座有整座水晶宫及千年灵力作嫁妆。”尉迟龙炎笑了笑，“你不必担心钱财之事。”流萤心里想了想，才发现能拒绝的理由已经用完了，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怎么……你看本座是妖，不愿娶本座？”退后几步——居然不要我？“不是，真的不是！”急忙解释——我还想多活几年……“嗯？”向前凑——好像还有转机。“那个……是我家小姐救得你！真的真的不是我！”流萤灵机一动，答道。“不可能……”尉迟龙炎围着流萤转了几圈，“本座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这该怎么澄清的好，难道说我家小姐怕蛇？“你是嫌本座不够美貌？”“……”“无妨，你想要怎么样，本座皆能变出来。”转眼间，尉迟龙炎已经变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相貌，一种有着铁血男儿的阳刚之气，另一种却是极致的文雅。怎样，如何？”流萤无话可说。这条龙怎么这么纠缠不清……小姐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