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

看着流萤纠结的面孔，尉迟龙炎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流萤啊……”看着对方有些怀疑的目光，尉迟龙炎无力地笑了笑：“你似乎……不太喜欢我？不喜欢的话，就直说吧。”不知为何，流萤觉得尉迟龙炎的眼神有些像受了伤的动物。本来想好要应对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堵在了喉间。硬生生逼自己说了一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不是啊……”流萤垂下眼帘，想起平常对自己像姐妹一样的夏侯雪，自己在这里闲得无聊……小姐应该很着急吧……应该。“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骗你，不用那个样子……真的是我家小姐救得你。想救你的，真的不是我啊……我还想一走了之呢。”流萤有些语无伦次，大概是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有些慌吧。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希望心情能好起来。尉迟龙炎对这句话已经是倒背如流，不知道流萤都已经说了几次了：“但是，我记住的却是你的气息。”流萤有些急了，之前明明想好了不透露出小姐的短处，现在也是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但是这是有原因的啊！因为小姐怕蛇，所以……所以才让我抱……”尉迟龙炎眼眸微微眯起，流萤看在眼里，也明白他大概有些生气了，便不再说话。既然怕蛇，又怎会救我？”若你不喜，直说可好。“流萤，这样遮来挡去，真的有意思吗？”这下流萤真是百口莫辩。任凭她如何口灿莲花，尉迟龙炎认定了她已经厌烦了。不管怎么解释，也动摇不了一分一毫。“到底怎么和你说呢……”流萤皱了皱好看的眉，觉得这蛇一开始胡搅蛮缠，现在倒成了自己不是。真是……“反正当时就是……就是——”流萤刚刚想出了勉强能应付过去的理由，就觉得自己被人揽入了怀中。尉迟龙炎在她的颈间嗅了嗅，像是一开始的小蛇那般，但那时是蛇，现在……流萤的耳根有些泛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没错……”“就是这个气息，本座，并没有找错……”反应过来的流萤开始挣扎，大片的红云飞上了双颊。“放，放开我！”她一面努力挣扎，一面看着尉迟龙炎，希望这条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龙可以开窍。“男女授受不亲啊啊啊！”尉迟龙炎抱得更紧了，亲昵地将唇蹭在流萤的耳畔，轻声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在戏文很常见呢……”通常说这话的小姐，最后都和公子在一起了……”突然，他松开了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流萤，笑眼弯弯：“所以呀，你最后还是得——”“娶我。”流萤恼羞成怒，语气也自然冲了些：“我可不是小姐，我是丫鬟呐！”尉迟龙炎凑上去：“丫鬟也无妨。本座，不嫌弃。”流萤一时之间想不到应对的话语，干脆将心里所想说了出去：“可是我并不想娶你啊！”尉迟龙炎后退了几步，也没多大反应，但眼底有难以压抑的失落。他似乎有些烦躁，道：“你讨厌我吗？”流萤正想回答，却见尉迟龙炎向她伸出了右手，无奈地，扯出了一抹根本不适合他的苦笑：“你想走吗？我送你回家。”流萤愣愣地看着这条把她掳走的龙，本来一直想走，真的要走了反倒有些不舍，视线散乱，最后交聚在了那只手上。许久，都没有动静。“我——”流萤下定决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在不搭上来……你就别想走了。”尉迟龙炎看着那双已经紧握成拳的手，有些不平静了。流萤打掉了那只想自己这里靠的手，哼了一声说：“你就这么想我走？”“不……”“那我……不走了！”看了眼尉迟龙炎有些欣喜的表情，流萤决定还是打击一下的好：“但是娶你……还是算了嘛。救你的真的不是我！”“大概真的是本座不懂人间****？”尉迟龙炎渐渐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些。“不……”“但我会去极力摸索。”流萤听了这话有些心虚：其实问题不在这条龙身上……“对了。”尉迟龙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戏文中说男女之间皆有定情信物。是不是因此你才不愿？”流萤腹诽这条龙到底看了多少戏文，面上也只能摇头。“那你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尉迟龙炎问道，“我也能赠与你。”“……没有。”流萤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从小到大，还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这样啊……”尉迟龙炎皱了皱眉，思考良久，才笑了笑。“既然你名为流萤……”他神秘地笑了笑，挥了挥衣袖。“那我便赠你漫天流萤！”微微发亮的光点在洞府间流散，真真正正的漫天流萤。流萤望着这一切，震惊的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