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号锡出了事以后,下班之余跑去医院坐在郑号锡左右聊到深夜,便成了我每日都会做的事情。
而郑号锡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也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他就那么安静的在床上躺着,平稳的生命体征,身上插满了滴滴作响的仪器,就只是那么沉睡着。
我一开始还总是为此哭泣,后来也便半开玩笑的与床上的郑号锡打趣道。
我(余洮)“叔叔,你这几年一定很累吧,所以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便要多睡一会儿。”
闵玧其当然是取消了半年前那场和余洮交易性的婚礼,但两人也在不久前搬到了一起去住,起初是闵玧其每日都会接送余洮来往医院,便借着由头赖在余洮家不走。再后来便是光明正大的把余洮拉回闵门去住,一开始余洮还不愿意,后来也便欣然接受了。
而朴智旻,那个曾在离开时断然不会再与余洮联系的男人,也从布拉格寄来了一张报平安的明信片。他在布拉格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虽然不如过去那般不愁吃喝,但也是安逸又充实的。
至于那个叫金泰亨的男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再嫌少与余洮联系,后来听人说起这件事,说是临城赌场在半年前遭遇了一次不小的变故,现在想着半年前金泰亨匆匆忙忙的赶回临城,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咚咚咚
我房间的门大半夜的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闵玧其还没有睡?余洮琢磨着。
我虽然已经搬回了闵门,但与闵玧其二人,还是分开住着的,我总是别扭着不肯住在一起,而闵玧其碍于郑号锡出了事的原因也不敢强求。
闵玧其“小孩儿…”
我(余洮)“怎么喝得这么多?”
闵玧其“就因为郑号锡…我一直不敢和你说,让你嫁给我的事…”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闵玧其喝的这么多,第一次还是多年前的那次新年,同样也是因为我的事,闵玧其喝得酩酊大醉。
我一想到这,不禁想起了那年新年两人的厮磨,心底不免有些芥蒂。
我(余洮)“干嘛非要娶我啊…”
我随手关上了房门,将闵玧其扶进了房间放倒在床上,转身去餐桌上给他倒水。
闵玧其“余洮…余洮…”
闵玧其呢喃着我的名字,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我身后,将我拥入怀中,身上的酒气,和话语间的低沉不免让我有些沉醉。
这半年来,闵玧其不但取消了那场“荒唐”的婚礼,还整日陪着余洮跑去郑号锡的病房里一坐就是一晚上。我不走,他是铁定不会走的。
他对我的心思人尽皆知,可他却并没有勉强,他知道,此刻的我正因为郑号锡的事情伤心,他又怎么可能会逼着我去做一些旁的决定。
可他没有一天是不想要娶我回家的。他无数次站在我的房间外头徘徊,却依旧无法鼓足勇气走进去。而今日,他终究还是借着酒醉的胆子才敲响了我的房门。
闵玧其“嫁给我吧…好么?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
闵玧其像个幼儿一般枕在我膝上,我一只手抚摸着他因为醉酒微微发热的额头,一只手攥着手里的水杯搭在床边。
闵玧其“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想着郑号锡…可我等不及了,我真的很爱你…过去…是我的问题,我总是用一些幼稚的手段企图把你留在身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闵玧其不停的呢喃着醉酒话,自顾自的说了许多,片刻,又爬起身子,握着我纤细的脖颈,试探性的缓缓靠近。
我并没有反抗,那个吻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这么长时间以来,闵玧其对于我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但可能正如闵玧其自己所说的一般,郑号锡刚刚出事,我不愿意谈这些。
但郑号锡的变故也让我对于过去的仇恨,彻底的放下了,无论是关于闵玧其与兰新的事情,还是警厅与父母的事情,一并都放下了。
我经常说,活在仇恨里,只会让自己错过更多当下的美好,而我,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么多年来,我对于闵玧其的感觉从来都不是恨,而是见不得光的偷偷喜爱。就如郑号锡曾经说过的那样,恨,是披着保护色的爱。而我,是时候脱掉这层保护色了。
我(余洮)“玧其,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