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午时分,许如一收拾好后,就直接走到楼下。下了楼,沈云冉并不在,她也不急,静静地坐着等着。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就在她起身想上楼去问问时,从外面走进一个发型夸张的男人,伸着兰花指一扭一扭朝她走过来。
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这男人怕不是娘化得有些严重,身上的香水重得还没靠近就让她避之不及!要是靠近了那还得了!于是当下朝他伸手,示意他停下。可对方却是一脸疑惑的模样,那双化了浓妆的卡姿兰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她。
许如一忍住一肚子翻腾的恶心,对他浅浅一笑,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对香水过敏,请您,暂时不要过来。”男人也不恼,用力嗅了嗅自已的身上的味道,啊!过瘾极了。想到对面还有个人,不好意思的冲她挠挠头,说:“不好意思啊许小姐,我家从祖辈开始就是调香水的。时间久了,身上的味道也就重上许多。但一般也不至于这么浓,我这人打小就挺暴躁的,每次想搞破坏的时候闻一下,蛮有用的!
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多儿,身上的香味也浓了不少。啊!对了,瞧我光在这说了一大堆,倒忘了正事了。我是沈先生请来的化妆师,你可以叫我张平。前天沈先生在我那挑了一件礼服,今天一见过许小姐你,就觉得 ……沈先生这审美……挺差的。”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拿出一件包装完好的礼裙盒递给她,又说:“我看许小姐这秀丽的脸,也不用画妆了,您这样,就挺好看的!”
张平离开后,许如一拿着包装盒上了楼,打开一看,本以为里边只有一件,可打开后她却看到了两件不同颜色的裙子静默无声的躺着。她拿起一件颜色看上去符合她心意的裙子走向卫生间。
当许如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就爱上身上这礼裙,月白色的裙面挑染着几朵淡红色的寒梅,刚好遮住她脚裸。没有过多的修饰和点缀,也算不上多上大气的布料。但摸上去却让人格外的舒适,却让她发自灵魂深处的喜欢。
她想到了外面还一套似乎是沈云冉选的,稍加考虑了下,许如一还是决定去试一试。等裙子套到自已身上时,她头一次格外认可张平的话!沈先生的审美不仅差,还很俗!金色的及地公主裙,镶在上面的珍珠在裙面上一闪一闪的,是怕闪不瞎别人的眼吗?
唐绪拖着安桃在外面疯闹了一下午,直到夜慕降临,唐绪才肯回去。回去路上,唐绪一直情绪高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桃姐坐在后坐上,微笑着看着他,时不时回上几句。
唐绪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也变得低落下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桃姨,再过两三天,我就回去了。”她愣了一下,问:“那你又要待上多久?还回来吗?”唐绪摇摇头,“姨,我不回来了,他身边有人了。虽然,他不爱她,但,我挺喜欢她的,不想在他们中间再掺一脚了。”安桃鼻子一酸,强忍的眼泪,“放下了就好!放下了就好!不回来就不回来了,不大了等你回去那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桃姨,我长大了,我可以一个人生活了!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你现如今年纪也大了,也该该好好休息了。”他看着后视镜里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当下也不是很好受。后视镜里,安桃摇摇头,抽了一口气,说:“小绪儿,跟你一起回去,除了答应姐姐要好好照顾你以外,我想家了,也想他了!这些年,我一直想方设法的去回避曾经发生的事,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片土地上待着。我以为、以为我永远不会回去,可现在看你也能放下了,我也想试试,回去看看。”
唐绪没再劝她,她和那人之间的事,在那件事之前,父母也常常提起,所以多多少少自已也知道一点。想起父母,唐绪满目的愧疚和痛苦。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坚持,他们也不会被自已活活气死!
安桃明显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在他等红绿灯的时候,上前隔着坐位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不是你的错儿,我们小绪儿只不过是不小心看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已的人罢了。姐姐和姐夫不是生你气,他们只是心疼你。怕你痛苦一生而已!
唐绪再也忍不住,任泪水一下子决堤,紧紧的握住方向盘。
是啊,挺痛苦挺遗憾的!他还以为那男人与从不同,让同时情窦初开的他奋不顾身的朝他飞蛾扑火。最后却换来父母离世,自己远走他乡!
等两人回到沈家的时候,称得上一片安静,门口只有门卫守着。一番长谈后,两人一时也没话可说,互道了一声晚安后,便回自已房间洗洗漱休息。
花园里,一片寂静。许如一安静的坐在草地上,身上还穿着那件月白色长裙。她呆呆的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恍惚间,她听到一声声悦耳的钢琴声,那曲子她从没听过,却感觉格外的熟悉!她站起身从花园里的后门走出去,跟着钢琴声走。
她走过一片小树林,一条小溪,在一外充满田园风格的院子前停下。院子里,满一地的茶靡花,一簇簇花上中间,种着两棵蔷薇树,互相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许是照料得太好的原因,那长势比一般的树高出许多。偶有阵风吹过,那嫩红花瓣轻轻飘落,落在弹钢琴的男人头上,琴谱上。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