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

凌光逸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躺了多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但意识却异常清醒，甚至能清晰地“内视”到体内那几乎被碾碎又勉强粘合起来的经络中，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暖流正在极其缓慢地自行流转，修复着创伤。这就是季老师所说的“资粮”转化后的结果吗？

他挣扎着，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阳光刺眼，操场空旷，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其他班级晨练的口号声。那个清冷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意，以及身边几片异常脆弱的冰晶碎片，证明刚才并非幻觉。

“江莫……”凌光逸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精致却冷淡的脸。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那刺骨的寒意，又是什么力量？

疑问盘旋，但身体的极度疲惫和饥饿感很快占据了上风。他咬着牙，一点一点挪动身体，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花了比平时多十倍的时间，才勉强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躯，挪回了宿舍区。

他的狼狈模样引起了沿途所有学员的侧目。血污、汗水浸透的衣物、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每一步都摇摇欲坠的姿态，无不昭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何等残酷的折磨。有幸灾乐祸的低语，有单纯的惊讶，也有极少数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在灵武学院，刻苦修炼乃至受伤都是常事，只是凌光逸这状态，实在有些骇人。

好不容易蹭到自己的宿舍门口，凌光逸几乎是用头撞开了门，然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剧烈的消耗带来的不仅是伤痛，还有汹涌如潮的饥饿感，胃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疯狂地抽搐抗议。

“必须……吃点东西……”他艰难地翻出学院配发的、最难吃但也最能快速补充体能的营养膏，几乎是囫囵吞了下去。粗糙腻滑的膏体滑过喉咙，带来的满足感却远超任何美味。他又灌下大量清水，然后再次瘫倒，意识迅速沉入了黑暗——这一次，是身体自我修复所必需的深度睡眠。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直到傍晚时分，凌光逸才被腹中再次燃起的饥饿之火灼醒。他猛地坐起，牵动了全身酸痛的肌肉，顿时龇牙咧嘴。但令他惊讶的是，虽然依旧疲惫酸痛，但那种仿佛身体被彻底掏空的虚弱感已经减轻了大半！体内那丝微弱的暖流似乎壮大了一点点，修复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这恢复速度……”凌光逸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经结痂的细微伤口，心中震惊。这就是地狱训练带来的好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想到了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以及江莫那奇怪的寒流。

强烈的饥饿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迫切需要更多、更扎实的食物来补充能量。洗漱换衣后，他快步走向学院食堂。

傍晚的食堂人声鼎沸。凌光逸的出现再次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他上午那副“血人”模样早已在小范围内传开，此刻见他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行动已然无碍，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凌光逸无视了那些目光，径直走向能量餐窗口，点了足够三个壮汉分量的高能量食物，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埋头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