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9
“顾川……”姜小宁轻轻推开顾川，双手抵在他胸前，“够了……”
顾川顿住，慢慢松开了姜小宁，闭着眼抵在她额头上，呼吸显得慌乱而急促。
“对不起……”姜小宁眼里闪着泪花，一只手抚上顾川的脸庞。
“乱道……什么歉……嗯？”顾川的声音虚弱极了，却还是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
姜小宁了解顾川，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哪怕自己再难受痛苦，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来。
他痛十分，你能看出七分。
可他若痛七分，那你怕是连三分都看不出…
姜小宁坐直了身子，看着顾川强撑的样子，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
“我们去医院好吗？我跟他们说，说你身体不适，项目的事情交给别人来管。”
顾川靠在床边，心悸的感觉还未褪去。他抬起头看着姜小宁，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不……去……”顾川咬着牙艰难地说道。
“可你这样明天怎么工作，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去工作？”姜小宁有些着急。
“没事……”顾川闭上眼睛，不愿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争执。
顾川向来隐忍，从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可今晚，他承认他有些失控。
“你没得选，我不会让你拿命冒险。”姜小宁心意已决，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没打算让步。
“我给许诚然打电话。”姜小宁拿出手机拨通了许诚然的号码
“宁宁……”
“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让步的。”姜小宁转过身背对顾川。
“别闹了……”顾川掩住嘴咳嗽了几声。
“是你在闹，不是我。”姜小宁握住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界面说道。
“喂，小宁？”许诚然的声音久违地从电话那头响起。
“江亭这边的项目，你能接手吗？顾川身体不舒服，我不想让他冒险。”姜小宁说的很快，意思却清清楚楚。许诚然也听得明白，这么多年，他当然了解顾川的身体。所以很多事情，即使姜小宁不说，他心里也有数。
“怎么回事，出事了？”许诚然问道。
“嗯。”
许诚然听出了姜小宁有些生气，便也不打算深究，连忙答应了下来。
“好，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明早动身过去。你照顾好他。”许诚然应允道。
“谢谢你。”姜小宁没想到许诚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给你添麻烦了。”
许诚然笑了笑，“说什么呢，我问你，顾川情况严重吗，需不需要找周子诺看一下？”
姜小宁闻言用余光看了一眼顾川，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我未必劝的动他。”
许诚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以前他觉得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拗过顾川，那这人一定是姜小宁，可现在看来，他顾川还是世界NO.1。
“如果连你都拿他没办法，那我只能说好吧好吧，我明白。”
姜小宁故意拿远了手机，想让顾川听到，“我拿他没办法！”
“挂啦！”姜小宁没等许诚然回应，就先行挂掉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在了床上，看着顾川。
“你说你拿我没办法，我也真的是拿你没办法。”顾川虽然平稳了呼吸，可整个人依旧很疲惫。毕竟被心脏捉弄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喝水！”姜小宁不理会顾川说了什么，而是很“凶”地递过了一杯水。
顾川伸手，却没接过水杯，反而抓住了姜小宁的手腕。
“你干什么！”姜小宁气还没消，情绪上头的想甩开顾川的手，可她还没怎么用力，就轻而易举的挣开了。
“好了……我没力气陪你闹……”顾川淡淡道，眼神中难掩倦色。
换在一般的小情侣之间，顾川的话会被女孩子当作是敷衍和不耐烦。可姜小宁清楚，顾川不是敷衍她，而是他真的累了。
姜小宁转过身，想让微微泛红的眼睛不被顾川看到。她拿了药，换上了一杯温开水，重新坐在顾川身边，却不敢抬头看他。
“把药吃了，早些睡吧。”姜小宁小声说道。
“把脸转过来。”顾川看着她。
“不，你赶紧喝药。”姜小宁又推了推水杯。
“还在气我？”顾川用食指碰了一下姜小宁的脸。
“没，我不和病人生气，这样不公平。”
顾川淡淡笑了笑，“那我可真的胜之不武。”
“还贫？”姜小宁转过脸看着顾川。
“君子之争，你可不能红脸。”顾川顾自地说道。
“谁红了脸？”姜小宁知道顾川意有所指，却也不愿落到下风。
“好好好，是我是我。”顾川笑着说道，“不信你看。”
顾川的脸确实有些微微泛红，但不是因为和姜小宁争红了脸，而是因为他开始有点低烧了。姜小宁伸手探了探顾川额头的温度，又从背包里拿出电子测温仪，以此证实了她的推论。
“把药吃了赶紧睡，明天早上我们返程。”姜小宁扶着顾川躺下，再帮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顾川没再说什么，而是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每一次心悸发作时他要承受的这一份痛，都会让他的身体陷入极度的疲惫。
大约一刻钟之后，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姜小宁靠在床边原本已是昏昏欲睡，可突然的敲门声却将她一把拉出了梦乡。
“谁啊？”姜小宁压低声音，急忙起身跑去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
她怕吵醒顾川。
而门外站着的，正是苏曼琳。
苏曼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顾川的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发展到……
苏曼琳不愿多想，那一瞬间，她宁可自己是幻听了。
“许诚然跟我说顾川明天要回去，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曼琳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姜小宁没想到苏曼琳会深夜“拜访”，而且对方显然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时之间，姜小宁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她。
“他有急事，明天必须得回去。”姜小宁搪塞道。
“顾川在吗，我有事情找他。”苏曼琳咬了咬牙，却不甘心于此。
“他不方便。”
“顾川！顾川！？”苏曼琳见和姜小宁周旋无果，便提高了音量。她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做，毕竟在别人房门前大喊大叫这种行为，的确是掉价。
姜小宁怕苏曼琳吵醒顾川，索性一把拉开门，恶狠狠怼了回去，“别吵了，顾川休息了。”
苏曼琳也着实有些意外，愣了一秒钟后，甚至打算推开姜小宁进到房间里去。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顾川他休息了！”姜小宁死死拦住门口，不愿让苏曼琳向内踏入半步。
“姜小宁，你让开，我说了我找他有事！”苏曼琳毫不示弱，两只手一起用力想要拉开姜小宁。
姜小宁在力气大小方面没有优势，很快就变得被动，眼瞅着就要被苏曼琳拉开。可这时苏曼琳却突然松了手脱了力，姜小宁整个人向后一倒，狠狠摔在了地上。
苏曼琳看着地上的姜小宁，本能地出于怜悯想将她扶起，可手刚伸出去，下一秒就停在了半空。
姜小宁的眼泪当时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站起来，却向后一倒，不偏不倚落入了顾川的怀里。
“摔疼了？”顾川的声音平和而温暖。
姜小宁不说话，那一下摔得的确是疼。
顾川慢慢将姜小宁从地上扶起，然后习惯性的单手将她搂在怀里，抬眼看着苏曼琳，眼神里却不带任何温度。
“找我有事？”
“许诚然说这个项目移交给他了，你知道唐叙不会同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苏曼琳抬头对上顾川目光的那一刻，心里有些生怯。
“我知道。”顾川淡淡道。
“你知道，那为什么还……”
“还有别的事？”顾川打断道。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曼琳注意到顾川的状态不佳，和几个小时前饭桌上的他相比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顾川全然不理会苏曼琳说了什么。
“顾川……”
“抱歉。”顾川拉住门把手，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将门紧紧锁住。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几秒后姜小宁拉住顾川的手，“吵醒你了。”
“没事，摔得疼不疼？”顾川倚坐在电视桌上，轻轻撩开姜小宁额前的头发，将它们别到耳朵后面。
“不疼不疼，掉你怀里了。”姜小宁拉住顾川衬衣的衣角说道。
撒了一会儿娇之后，姜小宁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只手抵在顾川的额头上，“还烧呢。”
顾川嗯了一声，“才睡了一会儿而已。”
“那你赶紧睡吧，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姜小宁拉着顾川走到了床边。
“那你怎么办？”
“我一会儿就回我房间了。”姜小宁无所谓地说道。
“不会又摔跤吧……”顾川笑着打趣道。
“不会不会！保证不会！”
“好，那晚安。”
“晚安晚安晚安！你快休息！”姜小宁把顾川塞回了被窝后，才消停下来。
顾川睡着后，姜小宁也没有要回房间的打算。她想守着顾川，如果他半夜醒来，姜小宁希望顾川能一眼就看到她。那种安全和踏实的感觉，是他们说好了要给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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