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看着她此时愧疚又温柔的样子只觉可爱,道:“这也怪不得你……是我没有提早告诉你真相,不知者无罪嘛……”
晴雪不禁靠住屠苏的肩,更紧地搂住他,只觉世间最大的珍宝、最好的男人,都被自己得到了,真是幸运幸福之至。
“对了,”晴雪忽然抬起头看着屠苏,道:“你既然都这样了,还去学堂教什么书……唉,我前阵子被你蒙在鼓里,还放心地让你去……若早知真相,我必定拦你。苏苏,后天上课你就不要再去了,这差使还是暂时不做的好。你夫代妻孕,这可是了不得的逆天之事,你今天就已经开始难受了,以后谁知会有什么变故,我可不放心你整天在外面辛苦。”
“晴雪,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把我想得太脆弱,我已与小时候上云峰之前,不一样了,不必太过担心的。”
“嗯,是不一样了……可是,我又把你弄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了……总之,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许离开我视线,我不许你再出去工作。”晴雪道。
“不,晴雪,我不能答应你。起码最近绝对不能。”屠苏答道。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怕累,孩子也怕啊……你就不顾自己,也要想想他,然后想想我……你出去让我整天看不见,我会有多担心啊……”晴雪道。
“你现在知道担心了?”屠苏立刻微笑回道:“前阵子不知是谁,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孩子就不顾自己性命,却从来不考虑别人担心她的……”
“你……”晴雪无地自容,被说得无言以对。好啊,原来你这儿等着我呢……“苏苏,那时是我不对,忽略了你当时的担心,但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你既然知道担心的滋味不好受,那就别再让我担心,别去教书了,好吗……”
看晴雪一会儿讲道理一会儿软磨硬泡的样子,屠苏觉得这下子她总算有机会换位思考了……但是他还是说道:“不行,晴雪,我一定要去……你就依我吧……”
“为什么啊?……”晴雪都有些着急了,不解问道。
“因为……你知道,我从上一世起,就不喜欢安于一隅,不甘禁锢……如今揽了这么个大难事到身上,我只能趁现在多出去做事情、多走走看看了……等再过些日子,孩子长大了,我,也就出不去了……到时候,不用你劝,我会自行在家禁足的……我会把自己关得好好的,不见外人……所以现在,趁他还小,你就放我出去吧……”屠苏诚恳地说道,眼神中不禁还是流露出一丝遗憾落寞。
晴雪听了这话,再看到他这个无意间的眼神,立刻便觉得整颗心都软了,全是对他的爱与怜惜。他为了自己和孩子,付出的不仅是一点身体不适而已,还有他最最向往的自由。既然他都说了,往后他会自行禁足,她又怎么忍心,夺去他如今所余不多的可以自由的机会?这真是不依他都不行了。
“那好吧……苏苏,你出去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我就依你好了……”晴雪温柔道。
屠苏落寞的神色立刻一扫而光,换上了轻快的笑容,道:“那太好了……”
晴雪看着他一提到自由就满心愉悦的样子,只觉这样的大男孩简直还像个没长大的、向往自由的孩子。
如此喜欢自由的他却将要为她放弃自由,这真是让她,愧疚又佩服,无奈又爱怜。
此后的日子,显然已不能与从前一样。
……
“苏苏!这一大清早的,你居然跑到院子里,拿着焚寂在练剑!!!……你居然在-练-剑!……”
“晴雪?……”
“你快给我停下,回屋子里去!……”
“哎!……我不……我都已经习惯了,我现在练的都是最缓和的招式,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要是一不小心呢?……快回屋去吧……”
“晴雪,练剑是强身健体,你看看你自从在桃花乡生活安逸了之后,就不再勤于修炼法术武功了,结果你看最近这些年你都弱成什么样子了,唉……”
“好啊,你还教育起我来了…”“苏苏!你怎么还把腰带系这么紧呀……”
“我习惯了
“快松开一点!
“……以后再说吧……”
“你“苏苏,这个不许吃,那个不许动……”
屠苏如今就整日生活在晴雪的各种叮咛嘱咐之中,既幸福感动,又是哭笑不得。他不禁又想起前阵子晴雪怀着这个孩子的日子。那时候,他简直觉得晴雪就像他的一个被惯坏了的糟心闺女,无论好说歹说、来软来硬、劝告请求、宠着哄着……都不能动摇任性固执的她一意孤行;而如今,孩子转移了之后,晴雪又仿佛立刻变成了他的妈,整日唠唠叨叨,一刻不停的跟在他旁边操心。
只有上课的时候,他才觉得生活总算恢复如常。偏偏此时孩子已不像先前半个月时一样无声无息无存在感,偶尔总是闹得他上课的时候就忽然停住进度。还好不太明显,学生们仍是好好地跟他学习。
而晴雪,身体好转后便不再只是待在家中,而是每日午间都来看看屠苏,给他送来她亲自做的可口饭菜。趁着午间她会留下来与屠苏一起进餐,其乐融融。上官予修并不知屠苏此时的情况,只是觉得,不知这对小夫妻最近是怎么了,忽然间如此恩爱难分,倒也是令人看了舒心;学堂的学生们也经常碰到他俩成双入对,便会礼貌地会心一笑。
有时候屠苏会吃不下午饭,晴雪便会担心得不敢离开,下午还会在窗外悄悄盯着他上课。每次独自离开学堂回到家中之后,她都会一直牵挂着他。
日子就这样,在晴雪小小的担惊受怕和两人大大的幸福甜蜜中,静静地过着……
月光柔和地在夜幕中铺开,晴雪在厨房里洗刷着碗筷,回味着屠苏与她成亲后的点点滴滴,不禁露出了微笑。如今孩子总算是保住了,她也不必再如以前一般郁闷。虽然这样一来她经常为了屠苏而担惊受怕,但目前来看,一切都还好。于是她对于生活便充满了希望和干劲。她如今每日都努力练习厨艺,希望能让屠苏吃得开心,也希望将来自己能够做个厨艺精湛的好母亲。
等她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回到睡房之时,看到屠苏已经躺下,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准备睡下。成亲后这近两年来,她身体虚弱,屠苏年少健康,几乎每日都是她比屠苏要早睡下。今日屠苏竟比她先上床休息,这也算是少见了。她知这全是因孩子的缘故,不禁满目柔情地抚了抚屠苏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宽衣之后,她轻轻躺下,生怕吵醒了屠苏,然而屠苏还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