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房内的时候,正赶上温良在与柳桓交谈,似乎是受伤拿药的事情。梅安夜没过多注意,此刻也顾不得先来后到了,赶忙将屠苏放在软椅上,气喘吁吁地对柳桓道:“柳大夫,屠苏他好像忽然得了重病,在街上就晕了过去,看上去很严重,你快点看看他怎么了……”
柳桓绕过温良,看到了倚在软椅中的屠苏的脸色,一下子就大惊失色,道:“这是为何?竟会如此?”
温良见了屠苏此时的样子,也是颇感意外,道:“天啊,屠苏这是怎么了?柳大夫你还是先给他看看吧……”
梅安夜一脸焦急,他是个书生,并非粗壮之人,方才抱着屠苏跑了这么远,已是气喘吁吁累得不行,却没有过多在意自己,一直担心地盯着屠苏。柳桓赶忙来到屠苏身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这一下子,原本就满脸惊疑担忧的他,神情一下子转为震惊。
温良察觉到柳桓巨大的表情变化,心下疑虑起来。梅安夜看到柳桓的神色,却更是担心,忙问道:“柳大夫,屠苏究竟是怎么了?他还好吗?……”
“这……”柳桓顿了片刻,道:“此脉非比寻常,我们到内间细说……梅先生,你抱屠苏进去……”
梅安夜赶紧抱起屠苏,跟着柳桓进了里屋。温良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终是说道:“柳大夫,那我就拿着药先走了……”
“好……”柳桓答应着,关上了房门。
梅安夜将屠苏放在床上,柳桓便再次搭上了屠苏的手腕,似乎生怕自己诊断有误。梅安夜越看越是担心,道:“柳大夫……他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我,先跟我说……”柳桓向来知道,梅安夜一直对晴雪情有独钟,顺带也很喜欢屠苏,甚至曾经希望与晴雪一同养育屠苏。屠苏于他,就像侄儿甚至孩子一般。想到此层,便觉此时跟他说,确实是最合适的,斟酌许久后,终于开口,道:“屠苏这不是病了,从他脉象上看,竟然是……喜脉……”
“什么?!……”梅安夜听了,不禁也像方才的柳桓一样,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屠苏是男子,柳大夫您一定是诊错了吧?”
“我已仔细为他切脉两次,这决计错不了,正是喜脉……而且,已经快四个月了……”
“这……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现在脸色极差,定是很不舒服……梅先生,我们先不要太过惊诧,屠苏与晴雪二人,本就不是普通凡人,我们一切等屠苏醒来再说……现在,我先去给他熬点药,你陪他……”柳桓道。
“嗯,您去吧……”梅安夜应道。
柳桓一脸凝重地离开里屋,准备去药庐熬药,却碰到温良刚刚向外走去。
“温先生?今日对不住,没有时间仔细说与你听了……你回去喝药即可……可是,你不是刚才就已经走了吗?怎么现在……”柳桓疑惑道。
“哦,柳大夫,我方才走得匆忙,忘记带钱袋了,所以回来拿了一趟……屠苏他,不知怎样了?”温良礼貌性地问道。
“无妨……”柳桓简单地搪塞道,就去熬药了……
而梅安夜正盯着屠苏苍白的脸,心下震惊疑惑,无法平息。柳桓是桃花乡最好的大夫,他们谁都知道,所以他的诊断,应不会有误,更不会错到如此离谱的地步。他既说是喜脉,那多半真是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半晌之后,屠苏渐渐恢复了知觉。他微微睁开眼睛,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何情况。身体绵软无力,难受得很……
“屠苏,你醒了……”梅安夜见他睁开眼睛,马上轻声道。
“梅叔叔?……”屠苏道,看了看四周,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屠苏,你别担心,这里是柳桓大夫的医馆……”梅安夜解释道。
屠苏一听这句话,立刻睡意全无,惊得一下子坐起身来。起得太猛了,腹部又是一阵隐痛,他皱眉捂住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