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17

重归安静的世界真令人欣喜。

“只嚎不哭，还不如睡觉。”甲乙放下手指，打了个哈欠，“一颗珍珠都没有。”

唉，也只有这么做了，再嚎下去谁都受不了。风晴雪对赵公子道：“把她搬到二楼客房吧，嗯...是不是应该把她放到浴桶里才对？”

“先等等！”敖炽走过去，把她斜挎在身上的小布包取了下来，打开往桌上一倒，“这玩意儿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完全没有大家想象中“哗啦”一声出来N多件东西的场面，永欢的包里只有个不足一尺的银制圆筒，以及一个小小的似乎代表尊贵的字条。

九厥拿起那个大拇指粗细的圆筒，拧开上头的盖子，一截泛黄的纸卷露出来。抽出一看，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居然是一幅工笔细描的画像，画中人分毫无差，九厥无疑！只是这肖像的一边参差不齐，似是被人撕掉了一部分。

敖炽拾起来地上的字条，擦掉水渍一看，嘟囔道：“花……月佳期……这什么呀？”

“花月佳期？”甲乙从凳子上弹起来，一把抢过卡片，正面反面仔细一看，顿时瞪大眼睛，像是抓住了什么杀人凶手一样指着这种卡片大声道，“就是它！就是这个花月佳期，把锦绣缘的生意搅和得一塌糊涂！”

对啊，被九厥的事情一打岔，他们居然都忘了甲乙的话还没说完，关于他跟他妻子开的那间撮合人的锦绣缘。

“瞧这仇深似海的样子，不符你善良的本性。”风晴雪拿过卡片，普普通通的，喜庆的卡色，正面印着“花月佳期”，背面是手绘的牡丹和鸳鸯。

“换作是你的不停，一夜之间所有客人全跑路去光顾另一家店，你不生气啊？”甲乙瞪她一眼。

“是不是你们收费太高，又或者资源不足，成功率太低，导致客人集体不满呢？”敖炽插嘴，“如今撮合姻缘相亲的多了去了，人家有办法替客人找到真爱，你们竞争不过，被抢生意不奇怪嘛。”

“找真爱？！”其实甲乙本来想说“你懂个屁”，但生生又把这话咽下去，耐着性子道，“我们锦绣缘从来都不拿这个当承诺，因为我们不敢。”

“不敢？”风晴雪挑眉，“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

“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我们不敢承诺。”甲乙变得很严肃，“我们可以承诺为客人们牵线搭桥介绍条件符合的伴侣供其接触，但是不是真爱，这连老天都不知道，我们又可以保证什么？我们锦绣缘只做靠谱的事。你忘了你的朋友定言当年说过的话吗？”

他顿了顿，看定风晴雪，“世上唯一不能靠努力得来的，就是爱情。”

风晴雪微微一怔，笑着举起那张卡：“那你的意思是，这一间花月假期干的就不是靠谱的事？”

“我压根儿不知它干了什么。”甲乙皱眉，“事实上被抢了客源的不止我们一家。干这一行的人多年来也是各凭本领，相安无事，可从未出现过如此‘异军突起’的。于是我跟锦袖兵分两路，她负责去花月假期探探虚实，我负责去调查流失到那边的客人的后续情况。”

“结果是没有结果？”风晴雪问。

“确实，锦袖说，那里再普通正常不过了，而我也没有从客人身上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顺利成亲的没有，自杀的倒是好几个。”甲乙回忆道，“我们第一次领教花月假期的利害，是十年前还在帝都的时候。那会儿我们的生意一直不错。就因为这间店，我们不得不结束了帝都的生意，去了别的地方。这些年倒也平顺，但就在几个月前，这件花月假期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忘川，我们的生意立刻一落千丈。说来也是怪异，这件店并不同时在几个地方开张，每做几年生意就会换，谁想到冤家路窄，居然在忘川与它狭路相逢。这回我伪装成单纯少年亲自登门，结果……”

“被人打出来了？”敖炽顺口道。

“你去就会被打出来，我是斯文人。”甲乙白他一眼，“一开始受到了很热情的款待，但最后他们很遗憾地跟我说，我不需要。然后就请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