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当年在牧云村养的杀气草你可还记得?今日便让你尝尝远比杀气草更加痛苦的滋味”
“本体形元,岂是这周围那些仨瓜俩枣可比的?这毒不用半分钟,我就能让你这小杂种命丧黄泉。”
花郎浑然不顾迎来的火势,那些粘液似乎有助植株生长之势。刚被烧去的烟罗花下一秒又席卷而来。按这般的生长速度完全可以无视小野白火所造成的损失。
“五焰!”
小野手中刀光一闪,凛冽的斩击带出一道炽白的火焰,犹如撕裂夜空的闪电。刹那间,那白焰在半空中分作五团烈火,宛若灵动的火蛇,将周围的植物灼烧得焦黑卷曲,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烟气与滚烫的热浪。
眼前的烟罗花藤蔓蠕动着,焦黑的身体又瞬间被新生的组织所覆盖。荆棘遍布的藤蔓一鞭鞭向着他扫来。小野向后急步退去,那一鞭鞭的攻击由眼前的翠竹所抵挡。只是瞬间,那些翠竹便腐坏成一抹焦灰,留下刺鼻的雾气。
小野翻身,一个侧步斩下向前伸来的藤蔓。残枝落地,又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钻入地下,回到花郎的体中。
听完花郎的讲述,小野心中顿时明悟了几分。他的形元之所以呈现出如此异样的特质,极有可能是因为遭受了强制改造,被植入了一种与自身不兼容的异属性形元。虽然这股力量看似得到了强化,但其中隐藏的弊端却如同暗潮般汹涌且致命。
最直观的便是他此刻的模样,可谓是人模鬼样。仿佛徘徊于人形与烂肉之间的扭曲状态。更让小野心悸的是,每次触及那形元波动时,他都能隐约感受到一股濒临失控的气息。这种潜伏在深处的危险预兆,随时会撕裂束缚,将一切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蚀骨!”
花郎嘶哑的声音响起,那些烟罗花便扭动着身体扎入地底。土褐色的地面瞬间变为漆黑之色,腐蚀着一切生命。
成片的竹林倒地,小野再无掩护。地面已被侵蚀,小野以气化元,让身体暂时离开地面。
脚踝上的锁扣幸好提前松开了压力,他的身体因此变得更加轻盈。在半空中停留的时长,也比预想中漫长得多。
“哼,不过是雕虫小技。”
花郎五指一握,地面上蠕动的紫黑藤鞭便拔地而起。数百条藤蔓交织在一起,比原先更为粗壮。空气中的腐臭之息弥漫,比藤蔓更早袭来的则是随风而去的毒气。
这些气体如同无形的毒蛇,悄然钻入人的肺腑,腐蚀着人的神志,一点点蚕食着体内残存的元气。小野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身上的药罐随着身体的剧烈摆动发出叮当作响的清脆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束缚,破箱而出。
一鞭扫过,小野护住药箱翻身躲过一劫。药箱的肩带却是不堪颠簸,断了一边。他还未来得及处理,眼前的藤蔓便又摆动着身子,凌厉地从小野的左侧抽去。
情急之中,小野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箱子紧紧护在怀中。刹那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视野,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被冻结。空气沉重得如同凝滞了一般,令人窒息。
待他再度睁开双眼,周围百米内的竹林已然消失殆尽,只剩下半空中缓缓飘落的植物灰烬,宛如一场无声的挽歌。唯有地面上零星闪烁的白色火焰仍在翻腾,它们微弱却执拗地燃烧着,仿佛在诉说刚刚那场毁灭性的异变。
“呼——好险”
小野摸了一把额间的汗水,感叹道。
他与血狼二者形元共通,加上在千锁狱时便感受到了血狼的破坏性。这一招正是它的招数。
地面上那团黑色的液体依然在蠕动,方才那一击并没将他置之于死地。
至于方才提到的杀气草。小野怀疑这些烟罗花的性质与鹿娘所种的杀气草相似。只要砍去母株子株自然就丧失了行动能力。
与杀气草不同,这些烟罗花乃是花郎的形元所化。若真如此,他的本体极有可能就是那株母体。出于谨慎,他或许已将这株母株藏匿于将神门的某个隐秘角落。
他如今的情况不急着应战,身后的药箱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将东西送到手,他有把握将花郎烧成炉底灰。小野咬咬牙,心中暗想道。
一手拖着药箱,小野身形如鬼魅般再次隐入林间。身后的被火焰焚身的烟罗花发出凄厉的嘶吼,焦黑的躯体不断有新生组织蔓延而出,相互摩擦着发出骇人的噪声。
漆黑的叶片如同潮水般翻涌,铺天盖地地向密林深处席卷而去,步步紧逼,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远边的那抹青色越加浓厚,他的步子不由地加快了几分。那些烟罗花的追赶的速度已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一稍加懈怠,迎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剧毒与藤蔓的锁喉。
这些植物由形元做为养料,早已深深扎根于神门四角,对形元的任何异动都极其敏锐。小野以白火焚烧,虽可暂时缓解眼前的困境,但更多的烟罗花受此感应,只会愈发疯狂地纠缠不休。此刻唯有放弃形元,方为最为明智的选择。
小野深吸一口,将所有的形元尽数收回。面对袭来零碎枝叶,他则用断刀一刀斩下。
树影掠过,四周的景象也随之变化着。那些被藤蔓绞杀的树干越来越少。那股诡异的气息也因此削弱了几分,毒气消散。小野刻意憋着的一股气也终于得以舒展。
远处卫兵来回忙碌着,搬运着中毒的伤员。士兵来来往往,每一个人似乎都在为将神门当下的处境所忙碌。
阴暗的树林前方投出一束光。眨眼间,他来到了一片空地。
四周的建筑还算干净,只有些许被藤蔓破坏产生的裂痕。士兵来来往往运送着伤员。每一个人似乎都在为将神门当下的处境所忙碌着。
刚一踏入此处,他便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电流悄然掠过皮毛。这微妙的感觉,想必正是雷将神设下的结界所致,暂时将青云山这片区域与外界隔离了开来。
没有烟罗花寄生的地方又是显得如此令人心安,与外界相比这里算是一片净土。
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身着冰蓝色的软甲,以及那双竖起的长耳。不用说,定是冰流与冰洋二人。
“冰流!”
小野高兴地对外喊了一声,背着药箱便向着二人飞奔而去。
这一身的解药总算是有了着落。
“是你送的解药?守印人如何?”
冰流放下手中的事问道。
“放心,我布了点结界。洗月那没什么问题。”
“半路上遇到了点问题,还好送来的时间不算太晚。”
小野搓搓鼻子道,一边将背后的药箱交给了一旁的冰洋。
“这烟罗花状态不对,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形元波动。”
“的确有些。”
冰流点点头,如实答道。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嚎叫山吗?当时我在半路上遇到的,正是花郎。”
冰流一愣,三年前的一战居然未将他彻底杀死。如今居然还能深入将神门,恐怕实力已大增。这一趟药,若不是小野,其他人还未必能将药箱安全送达。
“他为何在此处?”
“这就要说来话…”
话音还未消散,小野凝视远方的眼神骤然一滞。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冰流狠狠推向一旁。冰流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侧身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一声闷响后,冰流看到的则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小野。
只见他的胸口贯穿着一根手腕粗的藤蔓,黑色的粘液与血液混合着散落一地。只是一瞬,他的伤口即变成了骇人的黑。
“真是个呆子。”
冰流咬紧牙关,无暇顾及血泊中的小野。他的双眸紧紧锁定住林中那道缓缓而来的佝偻身影。
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对方的每一步都刻入眼底。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他却未曾移开视线分毫,只任凭冷汗与热血一同滑落,浸透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