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大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传送了】
白色空间内只有一副桌椅与茶具,端坐在檀木椅上的长发青年正慢悠悠看着刚泡好的茶叶。
水汽袅袅升起,江应愉好似刚看见江冉的到来露出一个完美微笑。
“你来了啊,我的任务者。”
不同于白韵的柔和,赢遥的娇美,江应愉的长相攻击性十足,眉并非柔婉的弧,而是两柄斜飞入鬓的利刃带着几乎能划破空气的尖锐,睫羽浓密,垂眸时撒下有些森然的阴影,抬眼看人时那眼神却清冷如雪,锐利如鹰。
左耳垂一颗红色小痣多了些青涩的魅意。
黑色长发绾成髻由一根紫金色雀形流苏固定,玄色长袍用金线绣着穷奇纹路,周身疏离的气质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个后宫文里的炮灰。
……这是个入宫和主角受争风吃醋的炮灰?八九第二次疑问。
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江应愉?”
“嗯,我是。”男人平静点头“要来喝口茶么,顺便我会告诉你一些事。”
江冉并不讨厌茶,坐在另一侧抿了口清香的茶水,是雨前龙井“味道很好。”
“嗯,我喜欢雨前龙井。”
“你是想告诉我关于乐言的事,又或者是君若焕?”
君若焕,沈怜的儿子,江应愉的继子。
“……算是吧,我的确收养了他……却又很想让他死。”男人低声细语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不单单是他……君自远……乐言……他们都该死。”
“谁让……他长得那么像……”
【所以我的愿望是让那些人受到惩罚】
他收起笑容定定望着江冉。
【谁死了我都不会在意】
【去做吧……去做吧……】
白光消散,江冉最后从江应愉的眼中捕捉到滔天恨意,他端起茶杯喃喃低语着“我与他长得像……”那股怨念仿佛恨不得把每个名字的主人撕碎。
“好。”
看来这本普通的小说还藏着大秘密呢。
眩晕感袭来,金色床榻与卧房悬挂着月影纱,香炉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宫内设施不奢华倒别有一番趣志。
黄昏时分,江冉适应着有些僵硬的肢体从床上坐起来,及腰黑色长发与白色里衣都证明他现在是“江应愉”。
原著所有故事情节在脑海中演绎了完整一遍,江冉敏锐捕捉到一丝异样。
虽然作为无脑炮灰但江应愉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找乐言的麻烦,矛盾的开始是在沈怜死后几年的祭礼,乐言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作为镇国公的侄子,虽然是靠着祖上功勋承袭爵位,但江应愉愣是没把平民出身的乐言搞死就很奇怪。
【江大大,现在的节点是主角受乐言进宫半个月被封为才人,您还未与他结怨,也是原书第一次打脸场合】
“是他招惹了锦妃?”
【对】
江家除了一个儿子进宫外又自愿来了个女儿,家主江永宁正妻华昭的女儿,江应愉的亲妹妹江应迢,年仅十五岁便被封为锦妃,也是原著恶毒炮灰之一,结局被五马分尸。
“主角又死不了,我等等再去,现在乐言应该在罚跪吧。”
【确实】八九调出聚湘宫大殿的场景,自己蹦到江冉床边指着面色发白身段柔若无骨可怜兮兮的人说道【这就是乐言,因为入宫不久打碎了锦妃的簪子被罚跪】
主角受乐言,字易安。
簪子怎么可能被打碎?
【当然,那是锦妃随口编的】
地上的人不敢反抗,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双鬓已经挂着细密汗珠。
主位的锦妃身穿浅粉宫服头戴五尾凤冠,与江应愉相似的双眸紧盯乐言,如同看待一团无关紧要的废物般面无表情,还有些少女青涩的轮廓已经有了沉稳端庄的痕迹。
【江大大你还要知道什么吗?】
“沈怜。”
【君后?他没什么问题吧……除了早死没什么剧情之外只剩下君若焕了】
“只需要说就行了。”
江冉看到江家兄妹的第一印象就是别扭。
这种别扭在面对乐言时也不是争宠和争风吃醋打击异己,而是……折磨。
从原著江应迢罚跪两个时辰结果乐言被君自远抱走开始这俩人跟失了智一样特意针对主角受,江应愉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怎么可能是为了宠爱。
【哦好的!】
八九查剧情效率很高,不到一分钟就调出一大段整理好的资料给自家宿主看【沈怜和君自远是竹马之交,自己才华横溢品德出众,十三岁宴会作诗惊艳四方,十四岁得先皇恩典进宫以“杯酒赋”“镇国策”让沈怜这个名字不再以“太傅之子”出现在世人面前】
【君自远称帝后被册封为君后,生下皇长子后身体就不怎么好,再就是那次刺杀为了给君自远挡刀身中剧毒断断续续养了几天就崩逝了】
【同时在他去世后半个月就是乐言进宫的时候】
“……差不多了,有些事还需要之后确认。”
江冉整理好衣装确定与记忆里没有差别后带着八九打开宫门。
阳光余晖落入房内,大宫女文敏立刻上前有些担忧地看着江冉“主子……您的头痛又犯了?”
文敏是江家带来的陪嫁,不过原先是侍奉沈怜的大丫头,听说犯了错被沈怜扔到和政公主那儿又不知怎么到了江应愉这里。
原著中这位江贵君与沈君后关系平淡,不过就在刺杀事件后江应愉倒是经常送些珍贵补品过去,有时忙起来连天生的头痛也不找太医看。
“无妨,去看看小妹那儿的乐子。”
文敏作为从江家跟来的陪嫁侍女自然聪慧,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回江贵君的话……锦妃娘娘那儿恐怕不太好,前些日子才说娘娘心爱之物损坏便动了气,太医开的方子也不大有用,闹着要您宫里熬的蜜饯呢。”
“那就带些去,免得小妹心神不宁。”
六人抬的楠木轿辇落下,江冉在宫人通报后面带微笑进了聚湘宫“又闹了不是,我还特意带了内外伤都可用的汤药来。”
大殿内除了两侧宫人外只有乐言与江应迢两人,貌美宫妃见了江冉开心地站起身拉他的手“兄长可是来了,我宫里的人粗手粗脚不说才跪了半个时辰就装成这幅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妹妹欺负他了。”
已经跪不住的乐言啜泣着抬头“我没有……”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饶是江冉也震惊了一会儿。
无他,乐言的面容和江应愉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只不过他此刻脆弱无辜的表情让二者看上去毫无关系。
这算什么?搞替身文学?
八九脑子里已经有了关于不能生育的白月光和用来生孩子的替身之间的爱恨情仇大戏。
“好好好,别逮着手底下嫔妃撒气了,先把药喝了。”
江应迢撇撇嘴露出些小女儿情态“哥哥怎么能帮他说话啊……”
“既然江贵君发话了……本宫就暂且不罚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乐言并没有感受到轻松,那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让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为什么……不就是嫉妒他得宠吗?不就是觉得自己家世不如人还得到帝王宠幸不应该吗!?
乐氏连巫蛊术都不教给他……难怪被打击的只能缩在湘西一辈子!
如果他能……别说一个小小才人……将来哪怕是君后……又何尝不能一争!?
“乐才人,你替本宫把药喝了,顺便治治你膝盖的伤,省的皇上问起来不能伴驾不是?”女人似乎能察觉到他内心所想慢条斯理开口“可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