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教室还带着雪后未散的寒气，虞毓抱着吴世勋那件还没洗的羽绒服走进门时，吴世勋正趴在桌上，用红笔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朝她笑，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铅笔灰：“羽绒服不用急着还，我妈又给我找了件厚的。”
虞毓把衣服叠好放在他桌角，指尖碰到他留在桌上的草稿纸——上面不是物理公式，而是一张简易的猎户座星图，参宿四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上周说的星云形状，查了资料，画给你看。”
她心里一暖，拉开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掏出那个星星钥匙扣，放在星图旁边：“昨天回家看了好久，越看越喜欢。”
吴世勋的耳朵微微发红，伸手把星图往她那边推了推：“物理压轴题的思路我整理在笔记本里了，课间给你讲？你上周说的那道题，我发现还有种更简单的解法。”
“好啊。”虞毓点头，刚想拿出习题册，就看见班主任抱着一摞模拟考卷走进教室，“这节课发上周的模考卷，大家先把桌面清空。”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虞毓的心跳莫名快了些——这次模考是全市统考，成绩会直接影响保送推荐的排名。她偷偷瞥了眼吴世勋，他正握着笔，指节微微发白，显然也在紧张。
考卷发下来时，虞毓先看了物理最后一道压轴题，又扫了眼总分——比上次进步了二十多分，物理压轴题居然做对了大半。她刚想跟吴世勋分享，就看见他盯着自己的考卷，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虞毓凑过去小声问。
吴世勋把考卷往她那边挪了挪，声音有点闷：“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算错了步骤，扣了八分，不然就能进年级前十了。”
虞毓想起他父亲说的海外预科申请表，心里一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没关系啊，还有下次模考呢，而且你物理几乎满分，已经很厉害了。”
吴世勋抬头看她，眼底的失落慢慢散了些，他拿出自己的数学笔记本：“其实那道题的思路我是对的，就是算到最后慌了神。下次我跟你一起刷题，你帮我盯着步骤，好不好？”
“好！”虞毓立刻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便利贴，写下“每周三、五放学后，一起刷数学大题”，贴在两人的课桌中间。
课间时，吴世勋正给虞毓讲物理错题，突然看见虞毓的母亲站在教室门口。他碰了碰虞毓的胳膊，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虞毓抬头看见母亲，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笔走了出去。走廊里，母亲把一个保温桶递给她，语气比上次柔和了些：“早上给你炖了燕窝，补补脑子。对了，周末的金融沙龙，王总说你很有礼貌，还问你要不要去他公司实习。”
虞毓捏着保温桶的把手，指尖发凉：“妈，我不想去实习，我想趁着周末刷题。”
母亲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像上次那样发火，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考天文学，但就算要考，也不能把身体熬坏了。实习的事我先帮你推了，不过下周末有个天文学讲座，是北大的教授来讲的，我给你报了名。”
虞毓愣住了，抬头看着母亲：“您……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天文学？”
“上次你跟吴世勋在酒店门口说的话，我听见了。”母亲的声音软了些，“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学金融，只是怕你以后吃苦。那个讲座，你跟吴世勋一起去吧，多听听教授的话，也没坏处。”
虞毓的眼眶突然热了，她伸手抱了抱母亲：“谢谢妈！”
母亲拍了拍她的背，转身走了。虞毓拿着保温桶回到教室，吴世勋立刻凑过来：“阿姨跟你说什么了？没说你吧？”
“没有！”虞毓把保温桶打开，里面的燕窝还冒着热气，“我妈给我炖了燕窝，还帮我报了下周末的天文学讲座，说让我们一起去！”
吴世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看着保温桶里的燕窝，又看了看虞毓，突然笑了：“那我们周末听完讲座，就去图书馆查资料，好不好？看看北大天文学系的录取分数线，我们一起努力。”
虞毓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燕窝递到吴世勋嘴边：“你也尝尝，很甜的。”
吴世勋愣了一下，张嘴接了过去，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的课桌上，星图和便利贴上的约定，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虞毓看着吴世勋泛红的耳朵，心里突然觉得踏实——母亲的态度软了些，他们又有了新的约定，那些曾经横在他们面前的裂痕，好像正被一点点的星光填满。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就一定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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