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的风带着凉意，虞毓拎着保温桶站在市医院住院部楼下时，天边刚泛起一层浅淡的鱼肚白。她特意早起熬了小米粥——昨晚查了资料，心梗病人术后初期适合吃温软易消化的食物，还在便利店买了吴世勋爱吃的茶叶蛋，剥好壳放在小碟子里。
走到病房门口，虞毓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只见吴世勋趴在病床边，头发有些凌乱，右手还握着那本星图手册，指尖轻轻抵在标注着“北斗七星”的页面上。爷爷靠在枕头上，脸色比昨天好了些，正闭着眼睛轻声呼吸，输液管里的药液缓缓往下滴着。
虞毓没敢敲门，刚想转身去走廊等，门却被从里面拉开了。吴世勋看到她，眼里的疲惫瞬间散了些，声音压得很低：“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给你带了早饭，”虞毓把保温桶递过去，目光往病房里扫了一眼，“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凌晨没再出现不适，算是稳住了，”吴世勋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她的手，发现比自己的还凉，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外面很冷吧？怎么不多穿点。”
“不冷，”虞毓摇摇头，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你昨晚没睡好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在这守一会儿。”
两人正说着，病房里传来爷爷的声音：“是小毓吗？进来吧。”
虞毓跟着吴世勋走进病房，爷爷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手里的保温桶，笑着说：“麻烦你跑一趟了，世勋这孩子，昨晚硬要守着我，劝都劝不住。”
“爷爷您别客气，”虞毓走到病床边，把小碟子放在床头柜上，“我熬了点小米粥，您要是饿了，等下可以让世勋喂您喝点。”
爷爷点点头，目光落在吴世勋手里的星图手册上，眼神软了下来：“昨晚我醒的时候，看到你在翻这本手册，还以为你又在想天文的事呢。”
“就是随便看看，”吴世勋把手册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帮爷爷掖了掖被角，“您现在要好好养病，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傻孩子，”爷爷拍了拍他的手，又看向虞毓，“你们俩的约定，爷爷记得呢——一起考北大，一起去看流星雨。等我好了，还陪你们去天文台。”
虞毓心里一暖，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班长发来的消息，提醒她下午要去学校领模考试卷，还要开班会。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抬头对吴世勋说：“我下午得去学校，你在这照顾爷爷，试卷我帮你一起领了，班会内容也会记下来发给你。”
“好，”吴世勋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递给她，“我的错题本在里面夹着，你要是有空，帮我看看数学最后几道大题的思路，等我回去我们一起讨论。”
“没问题，”虞毓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扉页上他画的小星球，忍不住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中午给你发消息。”
走出住院部，阳光已经升得很高，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虞毓把吴世勋的外套裹紧了些，手里握着那本笔记本，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就像爷爷说的，他们的约定还在，那些一起努力的日子也还在，就算有暂时的风雨，只要彼此陪着，就总能等到晴天。
下午的班会的上，林薇站在讲台上念模考排名时，特意停顿了一下：“吴世勋这次没参加模考，不过大家也知道他家里有事，希望他能尽快调整状态。”说着，眼神又往虞毓这边扫了过来，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虞毓没在意，低头认真记着班会内容，把老师强调的复习重点一条一条写在纸上——这些都是要发给吴世勋的。散会后，班长把吴世勋的试卷递给她，小声说：“老师说这张试卷挺难的，让吴世勋回来后好好做做，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谢谢班长，”虞毓接过试卷，小心地放进书包里，“我会转告他的。”
走出教学楼时，夕阳正挂在天边，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虞毓拿出手机给吴世勋发消息：“试卷和班会内容都弄好了，晚上给你送过去？爷爷今天情况还好吗？”
没过多久，吴世勋就回复了：“不用送了，我晚上可以回家拿，爷爷刚才吃了点粥，精神好多了。对了，张教授给你发邮件了吗？我早上看他给你留的邮箱，好像是北大天文系的公共邮箱。”
虞毓看到消息，赶紧拿出手机查邮箱，果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张教授的邮件，里面附了几份天文学相关的资料，还写着“若有兴趣，可参与我们系的线上科普活动”。她心里一喜，立刻回复吴世勋：“收到了！张教授还邀请我参加线上活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看资料！”
手机那头的吴世勋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爷爷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样子，轻声说：“看到你们这样，爷爷就放心了。”
吴世勋点点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和虞毓一起，就总能朝着星光的方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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