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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九节 为卿浩叹

十万个明天

顺和就是踏实,连殊尘都换了一个工作,顺和在那家公司一呆就是十多年,也是小主管,但是完全不会管人,没有架子,什么事情不知道,不是问卢煦就是问冷佛。

这天她这样跟她女上司说:“对不起,我有个事情,要跟你交代。”

顺和脾气好,所以老板很是依赖她,有次老板让顺和打一个投诉电话,顺和就在电话里慢条斯理说,把她急脾气老板气的,说:“你倒是骂人啊。”

顺和笑笑,接着说。

谁承想,顺和的办法也是奏效的,对方不仅上面来道歉,还送她老板一个大礼篮,又是红酒又是水果的。老板自此知道,很多事情,温柔也能解决,不一定都要那么厉害,或者一定要骂人的。

所以看顺和这么严肃,老板也很狐疑:“什么事,顺和?”

“我怀孕了。”

老板大跌眼镜:“顺和我知你未婚。”

“是,但是我要这个孩子,所以工作,您要先提前安排。”

“顺和,我不管你私事,但是公司吧,没办法给你做所有的生育保险,因为你的这个情况,你要不,现在跟那人,补一个结婚证,也好。”

“不要紧,实在不行,我就辞职,我不会给您添麻烦。”

女老板突然安静下来,然后这样说:“我年轻时,要是有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勇气,就好了,唉。”她拍拍顺和:“你有任何事情,你跟我说,我能帮到你,我都会做。”

“冷佛冷佛,是我,求你来我家一趟,就亦庄的家,是。”庄一镝在电话里是哭腔

“不怕,庄,慢慢说”冷佛镇定问:“怎么了?”

“樊勤,樊勤心脏病发作。”冷佛要迅速反应一下,庄家的男男女女关系着实复杂,这要不是跟雯娴那里补过课,也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呢。

“我马上过来,你先打120.”

反正冷佛才辞了工作,本来要去看殊尘的,既然庄需要帮忙,就过去一趟。

路上电话联系着,冷佛又赶到医院。

庄见了她,一头扎进冷佛怀里那么哭。

“你怎么这么糊涂,她有心脏病,你不知道?”

他只是哭。

处理这样的大事,是不能哭的,很多手续要办。

冷佛待要电话求雯娴暂时照顾小琛呢,谁知神兵天降,晓雪自美国回来,派上大用场。

两个女子,把场面控制得很好。好像她们的世界里,不需要男人那样。

殡仪馆给樊勤化好妆,冷佛突然觉得好惊悚,栩栩如生,她那么像自己,她长得那么像自己!

告别仪式,悼词要庄自己念的。

泣不成声,他突然做出惊人举动,本来是现场工作人员和家属一起收拾鲜花花圈一起送去烧掉的,他突然趴着棺材上,不让工作人员盖棺,他嚎啕。工作人员拉不动他。但是火化的时间是定死的,烧完这个还烧下一个,中间并无安排家属拦棺的苦情情节。

“庄,她在时,你没有好好待她,你让她安心走不好吗,你鼻涕眼泪弄她一脸,她生前那么爱漂亮,她不会高兴呢。”是谁,谁这么教训他?

“起来,像男人那样站起来,让小琛看着爸爸是男子汉,爸爸能经得住大事。快!”是戚晓雪

轮候,然后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工作人员交给他一个盒子,那就是樊勤了。

Ken这次很懂事,穿一袭黑衫黑裤墨镜,远远看着痛不欲生的他的爱人,他并未上前。

只等礼毕,他想道一句节哀,晓雪却拦在庄身前:“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冷佛照顾他。”

那女子不怒自威,Ken居然真的退下。

“你真是帮我大忙,晓雪,你总是在我最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美国那边如何,都好?”

“卢煦很配合当时,交接得清清楚楚才走,不辜负钟先生当年那么帮他,这小子有本事,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生意,都弄得井井有条,办公室人不多,但是让他调教得个个精明能干,那个亚裔的会华语的前台兼秘书,把我做钟先生助理时的派头都比下去,貌似她一人能当八人用,他知道我要去,就等我去,让我升的那姑娘,好人给我做,你真是会慧眼识人;而我,多年没少跟钟先生学习,这次所有所学派上用场,没有给钟先生丢人,也没让你这介绍人失望。”

“看你志得意满的。”冷佛笑

“这个庄,就是上次你说的发小,车祸那位?”

“你还会不会跟他重修旧好?”晓雪接着问

“他好像很依赖你啊,就差抱着你管你叫妈?”这是,什么意思,追问这么细致

“唉,这是我命里的天魔星,不能看着他不管,但是他…..”

“冷佛,我,我,我….”

“有话请讲”

“你真的不再对他有感觉,不再念旧情?”

“真的。”

“那,你同意我来,照顾他?”

冷佛一时间没听懂,半晌,才回过神,恍然大悟:“这些天,你一直陪着他,你,你说你,看上他?”

“这算不算,夺你所爱?”

“为什么呢?”

“他好看。”

“就这?”

“不足够吗?”

“不够,你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是你初恋情人,他至今对你念念不忘,你也是;他有两个老婆,在外头勾三搭四无数女人,一个同性恋人,各种为他寻死觅活,还有一个对他用情最深一位,他最最对不起人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小时候如此,长大还是那样。

可是,冷佛,我跟他谈过,他会把他手里所有的生意都停下,交给我帮他善后,只留他的服装设计工作室,打了样,可以拿到我们工厂去做成衣,还可以出口。

他答应我不再跟Ken来往,还有,他会戒酒,然后戒烟。

他说他会潜心做设计,我们再在过去学校附近开一家画室,不为赚钱,就是教喜欢的孩子画画”

“晓雪,你长我几岁?”

“女人年龄不可以问的”晓雪笑出来,人如其名,肌肤如雪,她说:“我比庄大差不多5岁,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是足够的理由了。冷佛。”

“小琛…………”

“冷佛,你几时这么婆婆妈妈,我嫁给庄一镝,小琛就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年龄,为了保持漂亮身材,不打算再生育,这是我唯一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冷佛激灵灵打个冷战,幸亏晓雪是心疼自己的,如果不是,这样精明到可怕的人,自己哪天让她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那智能拐杖,冷佛自我解嘲般笑了:“袭人给了宝玉的汗巾子让宝玉给了蒋玉菡,结果袭人后来就嫁给蒋玉菡,倒是缘分。”

“啐,你才是丫鬟。”晓雪推她。

“哪天的飞机?”

“庄的十年签还没过期,我想让他跟我过去看看安排,也见见公司制衣部的几个工程师,还有,冷佛,你答应我,庄说,哪日你大婚,请他亲自设计三套礼服给你。”

“我大婚?”冷佛自嘲地笑了“我确实的大昏了,工作也丢了,还不昏?”

“你若愿意,去联系这个人”晓雪递给冷佛一张名片“覃颛”,嚯,这么难念的名字,也就是自己古文功底好,又小时候没少跟着廖彧被历史书上的小字注解,才认识这个字。

“这覃颛是干嘛的?我们同行?”

“是啊,我朋友,你愿意,去他那里玩儿。”晓雪出国几年,这个,自然是钟先生的人,但是晓雪不说破,冷佛也不说,心照不宣,也很好。

“你们走那天,我开车送你们?反正我也是闲人。”

“不了,冷佛,我们就此别过吧。”晓雪大大拥抱冷佛:“下次回来,是我参加你的婚礼,答应我。不要太久。事情,不愿意做了,你的钱,也够花,来美国散心,也好。”

“美西到美东的自驾,冷佛如何再去,那与宇文一路上所有的欢笑所有的美好所有的趣事所有的所有的,不不不,那样的伤心地,我才不去。”

“哈哈哈,好了,你该庆幸,美国也不是那么好去的,你的经历好过男朋友只带着你到过颐和园,然后又莫名其妙分手,一起又只喝可乐,满大街都是躲也躲不开”只有晓雪,可以这样说冷佛,让冷佛不以为忤。

“不让你送,我有私心啊,好容易抢了你的男人,不给你们机会死灰复燃。”

“他从来不是我的男人。”冷佛终于肃穆起来。

“是,他说过,他进为此,遗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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