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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七节物是人非恨长亭

十万个明天

在顺和墓前:

庄一镝来行礼。

晓雪去洗手间的空挡。一镝问:“可好吗?”

“不会比顺和差”冷佛不多说,忍不住迁怒他,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人,害得这几个女子不是心死就是人亡。

晓雪跟冷佛拥抱,像当年那样,在她耳畔说:“记得我说的,一切都会过去,好的,坏的,都是如此。我不认识方顺和,不会感同身受,不会虚伪跟你说客套话,我只想你记着,我想你好。他,现在戒烟戒酒,在家里楼下底商租一间屋子做教室,教孩子们画画,孩子们的画,纯净无暇,美丽天真,你懂得我说的吧?每周去教堂,他不再是浪子。”

冷佛忍不住推她:“你抢我男人,还得了便宜卖乖。”

“他注定不是你的男人,他欠你一生一世,所以他永远抬不起头,你跟他,不会幸福。”

“是,你说的是。”冷佛也拥抱晓雪。

临走,她把两张支票交给冷佛,庄一镝欠冷佛一辈子的情也罢了,不能再欠钱。

“另外一张,是给莫雯娴的,他不敢去打扰她,你代劳吧。”

这戚晓雪,风一般来,风一般走。

思来想去,一镝还是在临走前打给冷佛,他电话里说:“冷佛,你,放下一切,跟我走。”

“你如此胡沁,我挂了。”冷佛没好气。

可以让冷佛放下一切跟他走的,当年,确实曾经是一镝,后来冷佛真的放下一切跟着走的,却是宇文。冷佛心中凄苦,握着电话,不再开口,却也不挂断。

“那….你出来”我有东西给你。一镝说了地址。

很小的咖啡馆,外边可以看到后海,却不是Ken那家酒馆。冷佛恻然,如果Ken知道一镝回来,会不会开心,知道一镝根本没去找他,会不会难过?

紫色长衫,他落寞坐在窗前。

“冷佛,对不起。”还是那句话,这次他说得清清楚楚,毫不含混。

“上次的对不起”一镝这样开口:“说得不太清楚,那时候我的牙齿还在整形。冷佛,对不起。”说着眼泪已经一脸。

他拿出一本圣经,说:“这本书,送给你,我时常睡前看看,也跟了我很多年了,留给你做纪念吧。”

冷佛拿过来,她突然觉得没话说,把这个浪子,交给戚晓雪,最最合适不过,她具备了雯娴的温柔,冷佛的坚强,还有他前妻斯煜婕的精明。

“请你,善待晓雪”冷佛顾左右而言他 :“还有,小琛,他可好?现在可以开口讲话么?”

“好,他开始一直不说话,在晓雪的耐心的日积月累地陪伴下,小琛这孩子也难得是冰雪聪明,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中英文双语,现在见到中国人就说中文,见到当地人,就讲英文,冷佛,我还得说,谢谢你。”

“都是晓雪的功劳,不用谢谢我。”

“庄….”顿了一下,冷佛开口。

“什么?”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都好好的。”好似那黛玉哭着说,你可都改了吧……

“冷佛等一下,那句‘我爱你’我好像一直没有正经地亲口对你说过,冷佛,冷佛,你听着…..”

“别说了。”冷佛打断他:“我还有我的事情,祝福你们。”

“冷,等等”一镝把她拉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很虚无地环绕着她,然后他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轻唱:

为什么

大地变得如此苍白

为什么

天空变得如此忧郁

难道是冬雨

即将来临

为什么

你的眼变得如此陌生

为什么

你的唇显得如此冷漠

难道是爱情

早已不再早已不在

不要

再编织美丽的哀愁

不要

再寻找牵强的借口

因为你的眼

哦..因为你的眼

早已说明

冷佛翻着那本圣经,看到小时候那一毛钱,庄跟她要走的一毛钱,那时候,庄说:“快,冷,拿一毛钱给我,伞算你租的,我们不要散。”

冷佛一脸的眼泪。

“其实”冷佛终于忍不住哽咽:“当年纽约肯尼迪,你的歌,我听到了的。”

“我走了,你看着我走,一镝,你…不啰嗦了,走了….”冷佛推门出去,不敢回头。

一镝抱着头,独自坐在那里,哭得像个孩子。

廖彧来,看到殊尘,两人默默无语,唯有泪千行。

高铭一直扶着因为顺和的事儿迅速瘦削下来的殊尘,因为她好几次突然晕倒。

廖彧跟高铭点点头。

高铭伸出手:“我,高铭,你们是同学吧,节哀吧,我也不会说话,你有空也劝劝殊尘,才几天,突然瘦的没有人形,已经不明原因晕倒好几次了。”上次见到过廖彧是在自己婚礼上,廖彧只是远远看着他们, 并无过来打招呼,打招呼殊尘也不认识他,哦,那时候,是以,高铭并不认识廖彧。

廖彧克制自己要疯了一样想揽瘦病的殊尘在怀里的冲动,安静说:“唉,那样场面上的话不过是说给不相干人听的,痛彻心肺了,说什么,也还是伤心欲绝。”他还想问晕倒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只能忍着不问。

高铭看大家都累得不行,就说请大家一起回家吃汤面,他亲自下厨做,吃到高铭热腾腾的汤面,廖彧突然心中一动,是了,他何曾这样照顾过自己最爱的女子,都是眼前这个女子,从来都拿他当孩子一样心疼和照顾,什么都替他想好,而在这个屋檐下,殊尘,是一个受宠的女子。

这时只见殊尘蹙眉:“说过不放香油啊,太腻了,大家心情差,怎么吃得下啊?”其实那时大家已经西里呼噜都纷纷吃光喝光,连说好吃,只有殊尘这么挑剔。高铭好脾气,一直赔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殊尘絮絮叨叨跟廖彧说家常:“奶粉要吃这个牌子的,衣服要反着穿,接缝儿那里就不会硌着孩子那么嫩的小肉,不要让他吃手,你看高芬都这么大了还是吃就是小时候我没管她,千万别这么小上什么劳什子补习班,小孩子,玩儿,快乐,最最重要…..”

廖彧唯唯诺诺点头说:“好,我记得了。”

临走,高铭说:“殊尘倒是跟你说会子话,好很多,又恢复了她的唠叨,她呀,一开始唠叨,我就不那么担心了,之前她根本不说话,才吓人呢。你有空常来坐,今天是凑合,下次我们一起喝点儿。”哦,高铭觉得跟他投缘。

那人还没坐定,先要钱,冷佛大大帽子和墨镜,冷冷说:“东西我要先看,钱跑不了你的。”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打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过你,你怕什么?”冷佛淡淡说:“你喝什么,点吧。”

那人看冷佛这气势,当是某富豪太太抓小三,财大气粗, 想想冷佛说的有理,就说:“蓝山吧”“不定是跟哪个阔太太学的。”冷佛心里冷笑。那人然后拿出一个U盘,说:“有录音,有照片,您带电脑现在就可以验货。”

果然,卢太太胁迫卢煦,害死顺和,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不算什么,朋友喝茶,吃饭,能说明什么?”冷佛不动声色

“你要的,那样的视频或者照片,也可以有。但是,胡太太…..”那人猥琐眼神看自称胡太太的冷佛。

“但是要加钱是吧,你说个数,我会给你。”

再次约会,那人说没办法做到,她们每次幽会,都没有先兆,不可能提前做功课,那几次都只是在私人会所拍到她们一起吃饭喝茶照片而已。

冷佛顿足,真够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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