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萧景琰知道父皇找他是为了什么，所以叫来内侍叫人带南歌出宫，却不成想他前脚刚走，后脚南歌就冲着那带路的小内侍挥了挥袖子。
小内侍眨眨眼，回过神以后眼前已经没了人影，他茫然无措地挠挠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南歌不放心萧景琰，怕这个老苏选的未来明君吃亏，咬咬牙跟粉团子换了一张隐身符，贴在脑门上就跟着萧景琰走了。
【宿主，你这么抠门的人也舍得用积分兑换了，啧啧啧啧。】
“悠着点，随时帮我看着外面，万一天道发现我在低位面用法术，一道雷劈下来咱俩一个都跑不了。”
南歌小心翼翼地跟在萧景琰身后，随他等在殿外候着，却看到越贵妃被抬进了侧殿，有些心急里面的情况，脚步轻盈地顺着内侍进了偏殿。
守在殿门口的蒙挚忽然皱了皱眉，转身望去，只瞧见竹帘子被风轻轻吹起来，什么人也没有。
脑门上贴黄符的南歌“嘿嘿”一笑，转身进了侧殿。
“婢女......那个随霓凰一起来的婢女呢？叫人带上来。”
南歌一直呆在殿内观察形式，看到越贵妃反咬一口就觉得不对，正好听到皇帝这么说，立刻走到皇后身边，轻轻张开了手，肉眼看不到的蓝光慢慢进入了皇后的鼻腔。
“婢女，什么婢女？臣妾只见到了靖王和郡主，不曾见到什么婢女啊？”
皇后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此刻她脑海里的画面已经变了样子，南歌的身影就像是虚化一样消失不见，因此她的茫然不是装出来的。
越贵妃显然以为抓住了什么把柄，猛地指着霓凰道：“陛下，您也见过的，就是今日在殿上坐在穆小王爷身旁的女子，皇后娘娘怎么能为了遮掩真相如此蒙蔽圣听？”
文帝思索半天，好像是记得穆青今日带了朋友，但完全记不起那女子长什么样子，也没去问霓凰，招招手问太子道：
“太子，朕问你，你在清幽殿可有看到霓凰的婢女？”
太子张了张口，压根不知道越贵妃在说什么，但还是怯懦地点点头：“回父皇，今日郡主确实带了一个婢女前来。”
霓凰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掩盖小南的踪迹，但眼下她要是说没带婢女，一定会被认为是和皇后一起陷害越氏，可如果承认了，那势必会牵连小南，因此只能沉默。
“荒唐！本宫是大梁皇后，堂堂后宫之主，怎会如同尔等一般信口开河？今日却有此人没错，可那人早已离宫。”
皇后有意打压越氏不假，看到越氏这么说，以为她是狗急跳墙了，冷笑道：“不如陛下捉一两个清幽宫的人问一问，一问便知。”
清幽殿的宫女都被暂时看押了起来，很快就带上来两个，结果就在越贵妃相信自己今天能翻盘的时候，那两个宫女都说今日郡主是只身赴宴。
文帝扫了皇后一眼，夫妻多年他知晓皇后的脾性，也没说不信，只是叫蒙挚把司马雷带上来。
“陛下，怕是只能抬上来了。”蒙挚犹豫半晌，慢慢道。
“嗯？怎么回事？”文帝皱眉。
“呃，穆小王爷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带人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司马雷的腿就断了。”
南歌：......
好家伙，已经能想象到画面了。
蒙挚一脸真诚，文帝噎了一下，摆摆手。
司马雷被砸了一脸血，腿又断了，被抬上来的时候正小声哀嚎，越贵妃已经是面如死灰，司马雷是太子的人，如果跑了还有一线生机，可偏偏被蒙挚抓了个正着。
司马雷晕晕乎乎地磕头如捣蒜，相求皇帝饶命，淫乱后宫这个罪可太大了，这是给皇上头上染个色啊？！满门抄斩的事谁敢认？
南歌蹲在他旁边在他耳边煽风，司马雷浑身一僵，转过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还呲着牙笑，掀起头上那张黄符冲着自己笑，不正是砸得自己满脸血的那个行凶者？！
“是她！就是她！陛下为臣做主啊！！”
司马雷一声惨叫，等在殿外的萧景琰提起了心，却因为文帝不曾召见而被拦在殿外。
“陛下！那个婢女！她就在这！！就在这！！她在冲臣笑啊？！”
“你别过来！是贵妃！是贵妃叫我这么做的！！”
“太子！太子救我！！”
所有人看过去，地上只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进来的牡丹花瓣，哪里有什么婢女。
司马雷疯疯癫癫的样子让文帝一阵阵的厌恶，他的供词也不能再相信，文帝冷冷看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越贵妃，目光冰冷。
“越氏，你是要朕去听一个疯子说的话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越贵妃喃喃自语，司马雷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了，还有皇后，她怎么敢，怎么敢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怎么敢！
“越氏，难不成你还要朕去叫殿外的景琰进来与你对质吗？难不成你觉得朕的内侍，朕的禁军以及皇后，都为了这样一个不存在的婢女遮掩吗？”
文帝甩开了越贵妃的手，才想起来一边的霓凰，眼下大梁还需要穆府，霓凰就不能出事，所以今天这件事一定要给穆霓凰还有云南穆府一个解释。
南歌在一边一边看一边摇头，这皇后战斗力不行，你要是抓住了越贵妃私会外男这一点穷追猛打，咬死了越贵妃跟司马雷有点什么，文帝就算不相信以后也会膈应很久，可你却叫人把注意力牵着走了，怪不得誉王干不过太子。
这么想着，南歌隔空一抓，抓出许多淡淡的鳞粉来，轻轻一吹，这些粉尘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四散开来，飞出殿外，飞向今天看到她出现在清幽宫的人面前。
就算越贵妃以后找人问话，也不会有人记得她跟着霓凰进了清幽殿变了戏法，南歌就像是一幅画中的某一处被突然擦掉，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说不定以后越贵妃还会反过头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霓凰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向皇后。
今天这一番事处处透露着古怪。
大庭广众之下消失的“第三个人”，皇后替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遮掩，司马雷的忽然发疯，靖王恰到好处的相救，蒙挚更是抓住了司马雷这个铁证。
背后没人指点怎么可能？
这一切只能说是那位麒麟才子的功劳了。
果然，誉王为了拉拢梅长苏，竟然这么快就知道小南的身份，还让皇后不惜动用这般多的手段保住了“苏先生的妹妹”么？
皇后：那是谁？
躲在角落里吹吹吹的南歌：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满身是挂的女人。
......
......
“越氏无徳，降为嫔位，幽禁清幽殿。“
“外臣司马雷私闯后宫，御前失仪，褫夺爵位，流放岭南。”
“司马轩教子无方，罚俸三年，降爵一品。”
三道旨意下来，南歌看明白了，皇帝还是在意脸面，闹这么大的事出来还是不咸不淡地处理了，是真的不怕伤到云南穆府的心啊。
用人前后两张脸，这位陛下十二年来是一点都没变。
但看到霓凰好像接受了这个结果，南歌挑挑眉，慢吞吞地跟在抬着司马雷的几个内侍身后出去，抓紧机会再吓吓这家伙，岭南距离金陵那么远，以后可就见不到这倒霉蛋了。
萧景琰看到司马雷被人抬出来，不明所以，紧接着就有人告诉他陛下困了，先前誉王言笑晏晏地进去揽了功，说是他给萧景琰的消息，文帝就不愿再见萧景琰了。
“蠢货。”南歌抱着胳膊看誉王志得意满地跟着皇后走了，猜到八成是梅长苏说动了誉王过来“捡漏”，怜悯地摇摇头，傻孩子，还以为得了好处呢，你是被拖过来挡子弹的啊。
可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誉王并没有发觉不对，而是恬不知耻地把救了霓凰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好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霓凰快步走出来，看到萧景琰在殿外，走到他旁边低声道：“靖王殿下，小南呢？”
“已经出宫了，郡主，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无人传召她这个重要人证，还有，你为何叫我送她出宫？”萧景琰十分不解，就看霓凰松了口气道：
“此时说来话长，还是出宫以后我一一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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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靖王和霓凰在那里脑补誉王和皇后为了拉拢梅长苏而做的这场大戏，颠颠出了宫的南歌被一辆马车堵在宫门口不远处，脸上还带着邀功的笑。
“老苏！！老苏老苏！我跟你讲......”
南歌看到赶车的黎纲就知道车里坐的是谁了，当下掀开帘子上了车，眉飞色舞地打算跟梅长苏讲刚刚发生的事，就看到里头飞流抱着剑鼓着腮帮子坐在梅长苏旁边，生气极了地瞧着她。
“坏蛋！！”飞流难得从为数不多的词库里搜罗了一个他认为能够表达自己不高兴的词，好似没有看到南歌脸上的易容——他练得东瀛功夫，对人周身的气息最为敏感，哪怕南歌换了一张脸，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飞流！你也在！！有没有想我？？”南歌有些惊喜，她离开江左盟也有许久了，见到飞流自然是高兴的。
“不跟你玩！生气了！”飞流转过头不去看她，一边的梅长苏只是安静地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缓缓道：
“你既然发现了不对，为何不来寻我？为何不向靖王求救？你可知‘情丝绕’是何物？万一你有什么意外，叫我，叫我还有何颜面去见蔺晨和老阁主？”
梅长苏眼下看到活蹦乱跳的南歌才是一阵心安，仿佛刚刚手抖的人不是他一般。
“笨！！”飞流总结道。
“老苏，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有那么傻喝春药吗？？”南歌掏掏耳朵：“再说了，那东西对我也没用，我没喝，霓凰也没喝，越贵妃喝下去了……”
“......张嘴。”梅长苏叹口气，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似乎要确认什么，南歌恼羞成怒地去咬他，被他躲过去了。
“我就是小时候喜欢吃毒药而已，至于防贼一样防着我吗？？都说了我没喝，真的！”南歌一脸黑线，都怪蔺晨把梅长苏带坏了，一有什么事就捏下巴确认。
梅长苏提着的心放下来，思索半晌，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微惊讶：
“越贵妃用情丝绕算计霓凰，你想法子换了酒，景琰带着皇后去救场，誉王去摘了果子，越贵妃和太子受罚，司马雷遭殃了？唔，不对，太子有可能安然无恙，我说的可对？”
除去南歌做的一些小手段，其余的梅长苏都猜到了，甚至他还猜到了皇帝不会动太子这件事，不可谓不可怕。
“咱们这位陛下啊……”梅长苏低眸一笑，眼里的暗光快要流出来：“从来如此。”
“那啥，我还得交代一件事。”南歌讨好一笑：“我怕给蔺大头惹事，用了一点我自己配的药，也没什么副作用，就是会有很多人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
梅长苏摸摸她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保护了自己和霓凰，还能想到用药清扫痕迹……你下给谁了？”
“这个......”南歌有些心虚：“没谁吧......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两百来个人吧。”
梅长苏摸她头的手顿住了，看着假笑的南歌，真心很想问一句那么多药，你是怎么带进去的。
“别这么看我嘛，我的药你是知道的，绝不会叫人查出来......”南歌嘟囔几句，一边看梅长苏的反应一边嘟囔道。
这几年她做出来好些药都供给江左盟了，什么“真言蛊”“忘忧散”“千机散”，琅琊阁小阁主的“凶名”已经在江左盟范围内传开了。
“我并不是担心叫人查出来，宫里那边自由我来替你遮掩，你遇到事只需向我求救即可，为何要去拿自己的命冒险？今日是越氏轻敌才会自作自受，万一她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又该如何脱身？”
梅长苏一点一点掰开来给她分析：“皇帝生气只是因为觉得越氏和太子手伸的太长，并不是气霓凰的遭遇，你贸然卷进去，只会被受到伤害。”
“你冒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是个女儿家，纵然武功高强，可后宫的那些阴私算计你却是不了解的，你心思单纯，下次这种事交由我来便好。”
他说到这里，忽然叹了一口气，神色温和，语气平淡而又温柔：“小南，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这是自己跟穆青说过的话......南歌心思微动，乖巧地点点头，忽然抬头去看梅长苏。
“我知道了，长苏哥哥。以后我一定不会叫你担心了，下次我也应该先跟你通气，提前告知你的......今天是意外，以后不会发生了。”
她很少这么叫梅长苏，每次这么说就意味着她是认真的，梅长苏也没有多说什么，替她摘下了头发上的叶子，轻轻对马车外的黎纲说道：
“走吧。”
系统空间的粉团子一脸一言难尽，很想看看梅长苏心里的南歌到底是个啥玩意，“心思单纯”“心眼少”“不了解后宫阴私诡计”？？
她那是没心眼吗？她那简直就是属藕的，心眼子上长了人好不好？？？
宗主啊，你被她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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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家！！我今天请假一天！！今天这一章是定时发布，明天见！！！
作者谢谢大家的祝福！！爱你们！！！！！比个心！！！
作者❤️❤️❤️❤️❤️❤️
作者谢谢大家送的花花，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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