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歌端着一只象牙白的木托盘走到山前，只看到天启一个人站在云头下望天，却不见了白玦，有些困惑：
“怎么只剩你一个了？火神呢？走了么？”
天启颠颠地凑过来，眉眼间全是郁闷：“这个冰块脸，居然不战而逃了，真没意思。”
南歌才不信天启这货说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慢慢喝了一口：“怕是有事离开了——你欺负人家的灵兽，还要跟人家打架，天启，你可真是霸道。”
天启忽然卡壳了，看南歌一眼道：“你……觉得我霸道？”
“红日还是个小孩儿，你没事总是欺负人家做什么。”南歌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
天启面色古怪地看她一眼：“莫非你真的是什么大能兵解转世？红日虽然是少年模样，但也已经活了几千多岁，你这口吻......”
南歌相当坦然地看着他，只是把面前的茶盏往前推了推，又把问题扔回给了天启：“你觉得呢？”
天启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你这性子若说是天生如此我却是不信的，哪有人天生生下来就如你一般生而知之？不对不对，你定然有秘密，还是大秘密！”
南歌点点头：“哦，那就请妖神再接再厉，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挖出我的秘密吧。”
天启摇了摇头，平日里总喜欢开玩笑的他在这时候却是一脸严肃，难得有了几分正经：“本君才不是那等喜欢挖人隐私的小人，你既然不愿意说，自然有你的苦衷，我何必巴巴的来刨根问底？”
南歌撑着下巴，忽然觉得这货偶尔正经起来还是很帅的，眉目俊朗，自有一股能蒙骗许多人的正气凛然。
她点了点脸颊，随口道：“那我就谢谢咱们的天启神尊替我保守秘密了。”
咱们。
天启不知道为什么脸忽然一红，手里端着的茶盏一歪，整杯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手上，偏偏他自己还无知无觉，乐呵呵地盯着南歌笑。
“？？”
南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了指他那只有些发红的手：“你看什么？看傻了？！不烫吗？”
天启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却还是要装作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小伤，本神尊神力深厚，这点小伤......”
大哥你忘了你现在封了妖力就是个凡人吗？
南歌也不戳穿他，起身离开，再回来手里就捧了一个小匣子。
“我眼下也封了本源之力，只能用凡人的法子给你上药了。”
南歌耸耸肩膀，打开药匣子，取出一瓶青色光口小瓷罐来递给他：“喏，涂上以后就没那么疼了。”
天启脸垮了下来：“啊？要我自己涂吗？”
南歌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天启眼神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嘶——放才疼过劲了没反应过来，现在觉得好疼啊……”
似乎是也觉得自己的表演略显浮夸，天启咳嗽一声，歪着头装虚弱：
“哎呀，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如果这时候能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替我上药，那说不准好的快一点啊——”
你个戏精。
南歌面无表情地放下药匣子，把药瓶扔进天启怀里，转身就走，不去理会这个笨蛋。
看来还是伤的不重。
天启看她要走，哼唧的更大声了：“好疼好疼——”
南歌顿了顿脚步，有些纠结：封了妖力，他就是个普通人，烫伤应该挺疼的吧？
......
打理完药园的紫涵路过，看到天启那样浮夸的表演，忠心耿耿的他想也不想地立刻上前：
“神尊！神尊你没事吧？”
“神尊让属下替你上药吧！”
看到南歌飞快离开，天启冲着紫涵磨了磨牙，只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气死。
......
......
在南歌的耳濡目染下，短短一年时间里，天启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包粽子、擀饺子皮儿、灌腊肠、打年糕等朴实而实用的技能，可以独立地上手做一碗卖相不怎么样的汤面或是一碗黑乎乎的米粥。
紫涵已经不止一次感慨，来了灵溪山后，就已经忘记丹药是什么味道的了。
吃什么寡淡无味的丹药，下界的食物不香吗？？
临近冬日，下界进入冬季，南歌没有刻意去控制灵溪山的四时，因此灵溪山开始像凡间界一样飘起了鹅毛大雪，层层叠叠的山林像是盖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入目皆是雪白。
“好冷好冷！原来凡人那么脆弱是有理由的。”
天启站在山前，看着外面飘着的大雪呵出一口气道：“从前在神界，日日都是春光明媚，何曾见过这等银装素裹的美景？”
“或许以前，是本神错过了太多......”
他这样想着，银边斗篷簇拥的脸上是淡淡的遗憾，有几道阴影打在脸上，显出些许的忧郁来：
“凡人！居然有！那么多！美味的食物！！”
南歌从后面路过，看见装深沉的天启，翻了个白眼：“赶紧的，还有年糕没打，再晚赶不上今天晚上的年夜饭了！”
“来了！！”
天启答应的十分欢快，扔下一片白茫茫美景，欢天喜地地接过了南歌手里一大袋橘子，看着整个灵溪山大殿里堆的满满当当的过年物资，心中忽然有种充实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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