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择手段吗?你才是那个我想要要不择手段得到的人。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小小的一只,像受到惊吓的鸟,即便没人要求她,却还是不忘叫他一声大哥,清脆的一声大哥,像是清流一样缓缓的流进他贫瘠的心里,慢慢开花结果。
回到酒会的时候,却不想遇到到了旭凤身边的付原君,倒是省了他麻烦。
“原君,好几日没见到你了,近来可好?”润玉拿着酒杯向他打招呼。
“润玉,是有一些没见了,最近一直忙一些杂事。”可不是嘛,旭凤拉着锦觅私奔,他妈把他的卡都停掉了,于是旭凤就来他这儿蹭吃蹭住,每天给他安排私奔路线,那要求就跟总统出游一样,小两口天天在门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自然,这苦不能同润玉诉,锦觅是在身为润玉女盆友的时候被旭凤横刀夺爱,豪门大宅院里的事,乱七八糟的。
“旭凤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你俩交好,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润玉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知道,他也好几日没联系我了,出什么事了吗?”原君装傻道。
“你见到他了告诉他,躲着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母亲就他一个亲儿子,气一段时间也就不气了。”
原君听了恍然大悟,也颇有点惊讶。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弟弟抢了自己女人吗?
润玉见他的微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表现出一点忧伤,淡淡的说道“我跟锦觅有缘无分,错过就是错过。”
原君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值得人同情,想的真通透。果然君子。
于是敬了润玉一杯。
润玉也回敬。
穗禾醒过来时,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又是睡在外面,醒在家里。
外面漆黑一片,星空灿烂,一动弹时,她头痛欲裂,口渴的不行。
在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一杯水,穗禾拿起就喝,还是温热的。
没有冰的解渴。
穗禾拖着步子打算去厨房弄点冰水喝,只不过还没下楼,就听到了一楼大厅的吵闹。
“妈,你是要逼死我吗?我不可能离开锦觅的。”旭凤跪在荼姚前面。
荼姚咬牙切齿的说:“你竟然敢瞒着我私自去登记结婚,你让穗禾怎么办!”
荼姚把茶几上的结婚证撕成两半,将将扔在了刚下楼的穗禾的脚边。穗禾看见结婚照上的女人笑的很是甜蜜,是锦觅。
完了,苏润玉连霸王硬上弓的机会都没了,真是同情他。
“穗禾,你醒了。”荼姚没想到穗禾会在这个时候下来。
“嗯,我起来喝点水,你们继续。”此地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先溜。
“穗禾,此事也与你相关,你留下来。”如此一说,穗禾就不好走了,就硬着头皮留下来。
荼姚厉声对旭凤喝道:“你明日就与那贱人离婚,后日你们就举行订婚宴,下月,你们就结婚。”
“妈。这不可能,我不会娶穗禾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和锦觅离婚。除非我死。”旭凤也是铁了心的不让步。
只有穗禾心里一个咯噔,至始至终,似乎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荼姚怒不可遏,说:“如果你不去和她离婚,那就只能我动手了。”
“妈,你要做什么?”旭凤了解他母亲的手段,心里都不愿想象锦觅受到一点伤害。
穗禾看着这母子俩,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想着她如果真的喜欢旭凤,那该多悲哀啊,她的下场一定不好。
一个费劲心思的算计,一个痴傻于另外一个女人,这母子没有一个在乎她的想法。相识这么久,还不及利益和认识不满一年的女人。
罢了,看在这么多年的相识和照拂,就当还人情了吧。“姨妈,不要逼二哥了,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荼姚一愣,走过来握住穗禾的手,信誓旦旦的说,“穗禾,除了你,我不会承认其他任何人成为我儿媳妇的。”
“姨妈,毕竟,儿媳妇是和你儿子过日子,不是和你。”荼姚语噎,欲想说些什么,却被穗禾抢先了。
“姨妈,我愿意帮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什么麻烦,但如果用的上穗禾,穗禾愿意帮你。就当回报您多年养育之恩。”
荼姚听她这么直接的道破,有些尴尬,心虚的说:“我是真的希望你成为我儿媳妇的。”
“我知道,姨妈,可惜我和二哥的缘太浅了。我不想惹得二哥厌恶。我不想嫁。”
荼姚心疼的看了一眼穗禾,又瞪了一眼旭凤,“你看,多明事理的女孩子,比锦觅那个小妖精好了不知千百倍。”
5.5
穗禾本来头就晕晕沉沉的,现在更加昏了。“姨妈,我酒醉头痛,至于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吧,让我好好睡一觉先。”
荼姚连连道好,顺带让旭凤去跪祠堂。
穗禾去厨房喝冰水的时候,恰好润玉也在。
穗禾调侃道:“人家结婚了,你连霸王硬上弓的机会都没有了。”
润玉只是笑,俊美的脸上笑意浓的化不开,与外面星空一样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穗禾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也没在意润玉。
待她离开后,他才轻轻的说:“我的机会才开始。”
网才刚刚收而已。
第二日,穗禾因为头晕睡得稍微晚一些,起床时外面的太阳已经悬挂高头了,从窗子里发现花园里荼姚正在浇花,并没有去公司。
穗禾微微皱眉,姨妈在特意等着她。
回想一下订婚这件事,一开始,姨妈只是有这个意愿,但并未强求,私下里也就是制造了一些机会让她和旭凤相处交流感情,若是真能培养出男女之情,这二十年来,早就培养出来了。
从上个月开始,姨妈就开始有些着急了。
穗禾打开手机,给雀灵打电话,“雀灵,苏氏最近出什么事了。”
雀灵被这没缘由的一问摸不着头脑:“没什么事吧。”苏氏最近没什么大事公布,她前几日出差的时候还遇见了苏太微,交谈下来,也没什么怪异,要说有什么事的话,“苏氏资金好像出了点差错吧,政府监察人员最近一直有出入苏氏。”
“问题严重吗。”
“大抵是不严重的,上个月好像就开始了,没爆出什么问题,苏氏那么大一个企业,估计树大招风了吧,商场如战场,小人防不胜防。”
也是上个月开始的吗?这么巧,希望不要如她想的那般,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一句:“不要和江隐雀有任何联系,文江现在能干干净净的是最好的结果,若贪心不足,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
江隐雀是她二叔,那个曾经差点将她置于死地的亲二叔,早年,江家和苏家是在闽南一带合伙起家,刀口上积累起来的财富,只不过做的越大越强,风险隐患也越来越大,穗禾的爷爷厌倦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开始慢慢放弃黑色资金,在穗禾父亲掌权的时候,基本已经走上正轨了,可惜,父母命薄,还没来得及等穗禾长大,爷爷痛失爱子,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临走是立她为继承人,她一个幼女,空有继承人的名头,一直被人架空,实际文江的掌权人其实是她二叔江隐雀。
江隐雀这人,野心匹配不了能力,贪心不足蛇吞象,再次把文江拉下水,穗禾年满二十后开始进入文江,处理的过程中发现根本没法彻底清理干净,江隐雀带着一帮老匹夫倚老卖老,处处给她使绊子。
后来,就是名动一时的文江分裂门,满城沸沸扬扬的,穗禾为了和江隐雀划清界限,将大部分财产割给了江隐雀,只拿走祖宅和文江的品牌名称,自立门户,江隐雀的公司不能再用文江的名字,改名为天宜有限公司。
那一战,文江元气大伤,幸好姨妈支持她一段时间,否则,文江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恢复。与文江不同的时,苏氏集团一直都踏足这黑白两道,现如今,姨妈这么着急,怕是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昨日,她还是猜测的话,现在,她可以肯定了。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但文江是父亲和爷爷的心血,她断不会拿它冒险的。
穗禾梳洗后,下楼吃过早点后,就与荼姚在书房了谈论。“姨妈,公司是出了什么事吗?”穗禾开门见山的问。
荼姚也不想瞒着了,直接把电脑放在她面前,“你看了就会知道的。”
这是一份资金流入表,时间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每一笔都多到令穗禾有些讶异,她也见过江隐雀敛财,但是相比与这个,真是大巫见小巫。
“这……姨妈这个账目……”
“这个账目除了我跟你姨父没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不是事权从急,姨妈也不想你搅进来。你也知道,我们家一直有那方面的来往,这是其中最大的一支来源,一直都平安无事,就在上个月,负责这个渠道的奇鸢失踪了,政府那边突然突击,公司那边一直拖着,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这笔资金,被发现了的话,苏氏就真的完了。”荼姚语气凝重,眉头紧皱。
“所以姨妈是想让文江吞下这笔资金?”穗禾有些不可置信,如果文江被查了,也会彻底完了。
荼姚感受到穗禾的情绪,急忙解释道:“穗禾,你听我说,姨妈真是没办法了,所以我想让你嫁给旭凤,如果文江没有出事的话,我会替你把这笔资金在文江合法化,如果文江出事了,你到时候是苏氏的儿媳妇,等你和旭凤离婚的时候,我会把半个苏氏给你做补偿。”
穗禾激动的站起来,“可我会入狱呀,姨妈。你这资金都足够让我老死在狱里。”
荼姚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立马安抚说:“不会的,等风头一过,我一定想办法将你赎出来。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会你的。”
穗禾心有些痛,她实在不敢相信姨妈竟然是这样盘算的。
“穗禾,你要相信姨妈,姨妈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姨妈一定会救你。旭凤现在羽翼不足,我若出事,他没能力救我,你姨父也定当不会救我,姨妈是真的要死在狱里的。”穗禾脑袋乱乱的,她知道荼姚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这是拿文江在赌,输了的话,文江就毁了,爷爷和父亲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穗禾,姨妈一直疼你,若不是真走投无路,断不会让你去冒险。”荼姚声泪俱下,渐渐要跪下。
穗禾连忙拦住,开口道“我想一想。”
穗禾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只觉得事情太突然,一边是文江,一边是姨妈,叫她如何选,她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一个头两个大。
她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润玉恰好从外面回来,见她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
待润玉出声,穗禾才发觉它站在此地。
“我没事。我走走就好。”润玉见她魂不守舍的,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就与她一起,“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就在花园里走走。”穗禾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捋一捋。
润玉知她心情不好,况且在花园里,从自己房间能看到,也就任她去了。
润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这个选择于她很难吧,一边是母亲一样的存在,一边是爷爷的遗愿。
越难选,她才越容易跳进他织的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