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城。
一处高级酒吧的角落里,伴着一声“咔嚓”清脆的声响,红裙女人再一次熟练的打开了瓶颈开口,干净利落的手指在酒瓶精致的包装上摩挲,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看模样应是酒吧的常客。
貌似今夜喝多,女人有些恍恍惚惚,两颊泛上上一层薄薄的绯红,看起来极为娇俏妩媚。她似乎是在低低咒骂着什么,咬牙切齿地吐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接着,又像是颓败的公鸡一样丧软软地瘫坐在地,目光呆滞。
一直守在旁边的保镖见状急忙将她扶起来,她却借机一把甩开。
司桉他喵的,继续给老子喝!
女人又极为硬气地站起来,朝身后的保安无奈挥挥手,示意无碍,便直接抱起酒桌上的一堆花花绿绿的酒,笑眯眯地看着怀中各式风味的宝贝,她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不禁有些微微晃神。
怔忡间,一个宽大温热的手掌缓缓覆在她肩上,早已习惯的女人未抬眼也知道来者是谁,倒是潇洒地把几瓶酒扔给他,男人措手不及地一把接住,见此,她不由得放肆地大笑起来。
司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祀祀你技术不行!
话至末尾,她还意味深长地挑挑眉,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男人的某处,丝毫不在意这样做有何不妥。
尽管一直以来习惯了她的说话直接犀利,喜欢调侃别人的流氓脾性,男人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抽了抽,这他丫的她还能再不要脸吗!
沈祀行不行你又没试过。
沈祀急忙狡辩,脸颊微不可察泛起了一层红晕,怒目瞪向女人,后者得逞似的笑的不能自己。
司桉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祀祀你还是改不掉被人一撩就脸红的毛病啊!哈哈哈哈……你说你这样以后活该单身!哈哈哈……
沈祀定定地看着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淡定地说:
沈祀你也改不掉脸皮厚的坏毛病,反而逐日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都说人越老皮肤表皮就越薄,我觉得你适合去解释一下,你是个新例。
话末处,男人单手支起干净利落的下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司桉我老?你丫的我才十八!刚成年!你一二十的老大叔还有脸在这bb!
女人炸毛似的跳起来,醉意全无,气冲冲的指着男人大骂,目光凌厉地就差没动手拿刀砍了对方。
沈祀你今年十九了。
沈祀小心地退后一步,声音不紧不慢,故作镇静道。
司桉……
司桉那也比你年轻!呜呜呜…你最近好毒舌,哀家好桑心的呢!
女人故作拭泪状,楚楚可怜地看着对面一米八的高个子,怪腔怪掉地叹息。
沈祀被你带的。
司桉姐身上那么多优点你不学偏偏学不要脸?
她情不自禁翻了翻白眼,极其无语的目光望着他。
沈祀看来你还知道自己不要脸。
男人起身顺势拉起女人的手欲转身离开,女人无语凝噎,只恨得的切切磨牙,却也只能干瞪眼死盯着对方的背影。
沈祀掌心温热的触感透过衣物隐约漫过了她的手,她有点不适应地想挣脱,后者拽的力度过于用力,她只得放弃挣脱的想法。
前面的男人察觉到司桉的动作,见她乖乖地把手递进他手里,不由得唇角微勾,会心一笑。
匆匆地从酒吧灯红酒绿的熙攘环境中出来,男人才慢慢放开了她的手,司桉揉了揉被抓的发红的手腕,朝着沈祀狭长的眼眸微眯,露出一个狐狸般狡黠,男人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桉小祀祀,我自己回去
她眼睑低垂,扬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晚风微微泛着凉意,卷起她过长的裙摆边角,一袭酒红色晚礼服,淡淡的烟熏妆,眉黛如画,青眸转深,凤扬起她浅棕色的发丝,衬得明艳高贵的气质更为动人,沈祀的喉咙不禁紧了紧,毫无预兆的干涩的难受。
沈祀好
他哑着嗓子装作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声,他清楚,司桉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一旦决定好的事,没人能干涉她的选择,他也是其中之一。
沈祀随便打了个车回去,只剩下司桉一个人恍惚地走在霓虹灯弥漫的城市街道,街道两旁植物芊绵,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行色匆忙或悠闲地坐在长椅上休息,她也不甚了解,只觉得沉闷无比,便想出来透透气。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满身黑暗的少年,在一个漆黑破旧的小巷里,传闻中嗜血成性、变态古怪的叶家三公子。
司桉踩着高跟鞋,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觉得小腹一紧,她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遏制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左右环顾了一下,眼角余光偶然瞥见不远处漆黑的小巷,她宛如看到救星似的提起裙摆朝着小巷的方向迈着小碎步匆匆跑着。
司桉人有三急!人有三急!嘤嘤嘤…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在提裙摆一只脚即将迈入小巷的瞬间,司桉忽然面色僵硬地顿住,她清楚地感觉到脖颈处触到尖锐且冰冷的触感,架在她颈项处的不是他物,而是一把刀,刀刃恰好擦在与肌肤细细的绒毛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手划破皮肤表层,皮开肉绽。
她方才想去厕所方便的想法全无,此刻只恨为什么要闲的出来吹风,这下好了,吹着吹着小命可能就吹没了。
黑夜里少年眸色如墨,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充斥着冷血与冷冷的蔑视,黑夜里司桉看不清他的眸子,但依稀能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像扫描仪一般将她全身上下看个通透,她的所有秘密似乎就在此刻无所遁形。
这种压抑的窒息感很恐怖,尤其是少年轻佻嗜血般的目光没有感情似的盯着她,更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她嗫嚅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样才能脱身,毕竟少年的刀还架在她颈项上,冰冷的温度在颈间蔓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尴尬地干笑出声。
司桉呵呵呵呵…小姐姐有事好好说,哈哈哈哈…把、把刀放下。
她小心翼翼地腾出一只手挥手示意了一下,一片墨色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只能约莫估计出大概位置,但那双冷冽的寒眸所触及到的部位不由身体发寒,司桉能清楚地感觉到少年的目光,毫无感情,宛如破败无生命的木偶,空洞无物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