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次日一早。
一行人仍旧敲锣打鼓回程,看到的人都以为这件婚事成了。
王正清则是把何香玲绑住塞进轿子里,防止她大喊大叫,太过惹人注目。
除了必要的出恭,吃饭,喝水。都不会把她给松开。
王正清也在总结这次行动的失败,而原本该破坏这次行动的家伙——杜城。没了可谓是一帆风顺。
一行人脚程很快,最后到了黄昏的时候,回到了王家宅子到的大街上,锣响不停,把何香玲风风光光的嫁进了王府。
不过何香玲一驶进偏门,就没个影。各房好奇来打探的丫鬟都没有消息,轿子停着,至于人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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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玲再次醒来,既不是轿子里的狭小空间,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宅院大床,这些人说是嫁人,却没有她的嫁衣嫁妆。
她还是穿着自己原来的那身粉色的衣裳,绑着双手双脚遗落在了灰床单上 ,入目是铁做的栏杆,上面有一把配着沉重锁链的大锁,这里不见天日,只有旁边滴泪的蜡烛照亮的一小片角隅。
何香玲心下胆栗,看向牢笼的外面,一个摇椅,上头有个昏黑的身影,一个老人。
他就在摇椅上不动弹,如同死去一般。何香玲又看向了他后面墙上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刑具。
上面的刀和钩子让她想到每年过年待宰的猪,那声声嚎叫和蜿蜒在地上的鲜血。
何香玲脑海里涌现出那些鲜血淋漓的故事,又由于那个老人何香玲又想起那些坟头鬼怪的故事。
这古怪的一幕,让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浑身颤抖,口里呜呜,眼里滚落泪珠。
她想挣扎,可她挣扎不开捆着她的绳子。
她在床上费尽力气,都是做无用功。她看见她前方的老人的手动了动,他缓慢的站起来,佝偻的身子后影子显得极为庞大,看向她这边想向她走来。
跑——跑——跑!
何香玲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不管他是人是鬼,她现在就想跑掉。
林夏看见何香玲挣扎的厉害,眼里是盛满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恐,却仍从容不迫的挪动脚步,他腰侧的钥匙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在漆黑的通道里响起,给人以一种无言的压力。
何香玲终于看清了老人的脸,跟压她来着的王家大少爷有着大致相似度,她偷听了母亲的讲话,大致知道了这人就是她要嫁的人王家的家主王有德。
知道来人的身份何香玲反而没有开始以为是鬼怪的害怕了,强制镇定,只是心中忐忑,仍旧抖了个不停。
林夏手快的开了锁,她走进去,问,“你会爱我吗?”
何香玲看着林夏脸上万道沟壑愣住了,林夏想将手扶上了她的脸颊,何香玲看着那可怕的干枯的树杈子一样的手指,下意识避开了。
就看着老人呆住,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诉来,
“我知道你是腊月出身,爱吃鱼,不爱挑刺,你母亲嫌弃你丫鬟命小姐脾气,你小时候和邻家的小女孩打闹,你把她推下水,只是因为她抢了你的花圈……”
何香玲越听越害怕,他怎么知道,明明她谁也没有告诉,她想打断,口里的汗巾却阻止了她所有的狡辩,只能呜——呜——
林夏几乎说出了她的整个身平,最后林夏最后脸上露出癫狂的表情,对着她说,
“我喜欢你。”
又开始夸耀自己帮她的功绩。
疯子,这是。何香玲开始总结出对林夏的评价。
可是林夏结束高谈大论,一只手把捏住何香玲的脸,“你也爱我好不好?”
以喜欢换爱极为不公,可林夏好像没有察觉。
何香玲只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感到这老头的无耻,如过说一个年轻人哪怕是一个中年人说出这句话都不会让她怎么觉得恶心,想吐。
所以林夏取下塞住她口的汗巾,她一口老痰就要吐到了林夏脸上,辛亏林夏及时站起来,只吐到了衣服上。
何香玲到底跟着何美花怎么多年,暴露出真实面目,开口的话极为刻薄,满口喷唾沫,跟她温婉的外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骂王有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林夏听了这些污言秽语,一手将汗巾塞回她口中,塞的之深,让何香玲嘴角长大了最大才算完。
接着,林夏那双浑浊的眼睛和何香玲对视,里面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对着空气说了句,
“李五,把她弄下去。”
弄下去,弄到什么地方去!?何香玲来不及思考。
阴影出现一个人,身形纤长的中年男子,力气极大,何香玲被他单手拖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坑洞里,里面狭小到只可以容纳弓起来像只虾米的何香玲。
那个男子熟练的盖上一块厚木板,将她所有的光亮都被隔离了,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何香玲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眼泪不停流下润湿土壤。她想弄出动静,却只能听着外面的声响逐渐消失,她被遗忘在了黑暗里。
林夏和李五都走出密道,到上方的柴房。李五想着面前老太爷的那些莫名奇妙的行为,眼神里有几分探究。
视线瞟到林夏脸上,但看老太爷与往日一样,脸上是万年不化的寒冰,极其冷淡,完全看不出到里面脸上的半分疯狂,莫不是中邪了!
心中被这一猜测一惊,正想摆出架势。
“她有用”一声唤会了李五的魂。林夏看着李五的脸,似乎把他的小心思看的明明白白。
一颗银顶子扔过来,李五眼疾手快瞬间接住。
“你只管看着就是。”
李五搔头,脸上嬉笑,也不尴尬,心头明白老爷没换。
“老爷就是老爷,老爷的考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理解不了。”李五提着灯笼陪着林夏,一字一句拍着马屁,只字不提何香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