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丁禹兮窝在阳台的卡座里,手边的咖啡从滚烫变得温热,直到最后一缕热气也散去。
剧播还没开始,工作也照旧,熊哥还是在他耳边唠唠叨叨,操着老妈子的心。他也还是一个人去公司,披星戴月地回来,微博的粉丝偶尔有些波动,天天追问什么时候开播,丁禹兮每天耐着性子看完再一个个安抚。
偶尔他们会提到一个共同的名字,丁禹兮也只是清淡一笑不做言语。熊哥便当他只是当时入戏的一时意乱情迷,一张脸又想笑又想叹气,半苦半喜的神色看得丁禹兮忍俊不禁。
抬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凉了的咖啡总有股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像在苦里掺杂了盐,涩得丁禹兮胃里发酸。
杯子落在桌上,“叮铃”一声清脆在这样一个人的夜色里显得有些突兀。丁禹兮住得高,坐在阳台边上能看见大半个城的光影流转,他俯瞰着来来往往流动的车,不知道那其中有没有他的玫瑰。
他在想她。
每天都在想。
一个人的时候想,一群人闹腾的时候也想。
可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
丁禹兮想,他的小玫瑰,会不会也这样以为。
丁禹兮起身,借着清淡的月走进房间,熟练地走向床头柜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字有些杂乱。丁禹兮抽出笔,在一个完整的正字后面又添上新的一笔,笔头在纸上慢慢划过,他突然泄了气,顺着床沿滑坐在地上。
距离和他的小玫瑰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95天。
2280个小时,136800分,8208000秒
三个多月的时间,久到丁禹兮快要开始害怕下一次见面。
不怕来人是你,怕那些还未能拥抱的爱被时间蹉跎得所剩无几。
头靠在床沿,丁禹兮揉着发胀的眼自嘲地笑了笑,手上的文件夹也散了一地,纸张哗啦啦掉出来,中间漏出一张拍得模糊的照片。
那是陈芊芊杀青那场戏,丁禹兮偷偷拍得,差点被发现手一抖画面就糊了一片,到最后他也没舍得删,自己洗出来夹在了文件夹里。丁禹兮拈起那张照片,即使糊的不成样子,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能清晰地记得拍这张照片时赵露思的样子,甚至说了什么话、什么表情都一清二楚。
丁禹兮手指摩挲着,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赵露思突然转过头,他欲盖弥彰地藏起手机,他记得,那时候他们离得很近,戏服交叠在一起,隔着半个人不到的距离,丁禹兮的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
他现在看着这张照片,心好像又开始咚咚得跳,只不过不同的是,当时一半是悸动一半是做“坏事”的心慌,而现在是不安和相思成疾。
丁禹兮清醒得认识到,自己似乎成了那个需要被给予养分的“玫瑰”,需要被捉虫,需要有人来斩断猴面包树的根茎。
王子“软弱又执拗”,他如此强烈又渴望看到他的小玫瑰花。
他和他的小玫瑰不是互相驯服,是他心甘情愿臣服于她。每个无法拥抱玫瑰的夜晚,都在一点点杀死他。
丁禹兮想,被装进玻璃罩的应该是他。
“王子迷路了。”
“亲爱的小玫瑰花,你要快点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