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样子

就像每部谍战老电影都会出现的情节一样，四下万籁安静，留声机总会吱呀乱叫，周遭听不见一点杂音。

四目相对，总有一方会先投降。

蒋知谦只是看着洛淮安，他的女孩，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没在意过谁的看法，可他现在却异常害怕洛淮安会有嫌弃、不屑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瞬。

洛淮安只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挡在他面前。女孩个头只到他下巴这，洗发水的香气胜过他问过的任何香水味。

她就这样站在他身前，和后来很多个时候一样，死死护着他。

“知道了学长，我会去看的，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先回吧。”

沈宁珂明显一怔，却也是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

洛淮安看着沈宁珂走出教室门后才舒了一口气，林声他们也都哄散了聚在一起看热闹的同学，最后她才转过身对着蒋知谦。想要说什么，却被上课铃声打断，她只好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没有人知道此时蒋知谦是什么感受，他只想用力抱住这个女孩，紧一点、再紧一点，揉进骨子里。

一直到放学，只剩下他们两个，蒋知谦问她：“你刚才，为什么要……”挤了半天，硬是说不出“护我”两个字。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啊。”

女孩的回答干脆凝练，暖了他的一整个夏天。

可蒋知谦真的特别想说，我就是沈宁珂口中的那个样子，我不学无术，纨绔豪横，什么都不会，只会打架，我配不上你。

洛淮安放下书包，认真问他：“蒋知谦，你有想过改变吗？试着改变，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只是为了能挨太阳挨得再近点。”

原来你也能一眼就看出我屈膝在黑暗之中，向死而生吗？

“那你喜欢的，是什么样子？”

“你自己，最好的样子。”

最好的样子？那应该是初中的时候了，他留着干净的短寸，穿白色球服，成绩名列前茅。明明也不过三年时间，却感觉恍若隔世。

他是想成为那个样子的，那本就是他原本的样子，可自从母亲死后，一切都不复以往。

是时候，该回来了。

“比如你的头发，”洛淮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黑色板寸更适合你。”

蒋知谦没出息的脸红了。

于是下午，所有人都看见，那个梳着银发背头，戴着耳钉，从不穿校服的桀骜少年剪成了黑色板寸，去掉了耳钉，穿上了校服，变得干干净净。

他背起了书包，书包里面不再是耳机、手机、充电器，而是课本、练习册。

他把课本摊开，含笑看着洛淮安：“洛老师，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