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为再也说不了话而发愁,奈何老白虽天天吃酒,但厨艺着实不错。我作为一个五谷不识的孤女,还是第一时间被这碗粥吸引了注意力。
有什么事情是一顿吃的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两顿。我在老白的注视下,舔干净了三碗粥,又指了指碗,示意我还要。
老白耸耸肩:“没了。”
我继续愤恨的瞪着他:我可是伤员!哑巴!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老白继续无视我的视线,从袖子里抖落出一块帛书,我越看越眼熟,后知后觉这是那小子给我的,我还一眼没看。
反正大概就是侍卫布防之类的,顶多再说一句小布在哪里藏有宝贝。
其实我和小布从小一同长大,虽说现如今他变得不苟言笑起来,但大概还是没变的。我还是对他有一种心灵上的亲切感。
可能这点亲切感,便是我如今仍旧能在宫里当差的原因吧。
不过如今,我嗓子哑了,怕是这份铁饭碗要丢了。
我心底起了一丝惆怅,要是现在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都被剥夺了,那我能怎么办?去市井上摆摊?忒落魄了,要是遇上之前太医院的同事,那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直到老白将帛书塞进我手里,我这才思考起如今最迫在眉睫的问题。这帛书上交代的事情到底做还是不做?
做吧,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哑巴了,能有什么用处,不做吧,又害怕万一那群人真的有什么手段,将我身边的人全害惨了。
我一个头简直有两个大。我扬了扬手中的帛书,刚习惯性的开口,就听见老白在门口道:“我没看过,不感兴趣。”
好家伙,什么时候跑到门口去了!我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
老白,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可就要一个人在家了!我可是一个哑巴啊!
好在老白还算有点良心,走后没多久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本书。我粗略一看,竟是一本“手语大全”。
我嘴角抽搐,旋即又觉得老白想得真是周到,毕竟是要做一辈子哑巴的人了,不学点哑巴之间的交流方式,那还怎么搞。
接下来几天,我又悠悠闲闲学着手语,这手语忒难了,学得我心烦气躁,把老白也差点气出病来。不是我脑子笨,是老白根本教不好。
老白看着我磕磕绊绊用新学的手语发泄对他的不满时,冷笑一声,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还得了,我这几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话也说不了了,全靠老白照顾,要是他走了,我这条命怕是也丢了。
我好劝歹劝,总算用真诚的眼神打动了他,我承诺伤好后请他吃醉仙楼最好的酒,据说是北疆苗人所酿,香气逼人,价格也不菲。
不过我怀疑他根本没生气,就是为了让我主动提出请客,不过我没证据,只是气的牙痒痒。这酒我都没喝过呢,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俸禄也只够我花天酒地一星期的,过几天就要便宜老白了。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惆怅,毕竟我再也说不了话了,很快连太医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