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最惜命,为了活着不惜手段,宁愿叫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叫天下人负我,如今钢刀悬在了我的头颅之上,正闪着冷冽的光,我定是想方设法活下去。
这样才不辜负爹娘的苦心孤诣。更何况,我还有许多事未做。想到这,我长叹一口气。
我跌跌撞撞下了床,脚刚一触到地,浑身便抽痛起来,肩上一阵阵钝痛。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下手劲儿忒大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从屉子里取出常备的药粉与纱布,对着铜镜替自己上药。
染血的纱布被我一层层揭开,方才挣脱中伤口又开了裂,一道血痕突兀的出现在脖颈中央,还正缓缓往外冒着血。
我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天旋地转,我感觉我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只余下一具空壳。已无力支持我完成站立的动作,我感觉我摔在了地上,撞击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不大真切。
我尽力抬起手臂,然而往日寻常的动作,对如今的我来说,也是异常艰难。我的手臂宛如磐石,举起它好像要费通天的力气……
又要晕了,心里直嘀咕。最近是犯了什么凶兆不成?我心里清楚得很,照我现在的出血量,这一晕,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感觉身子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模糊,时间在我的身体里流逝……
就这么死了,真憋屈。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总有黑布似的东西遮挡我的视线,我隐隐觉得眼前有人站着,身形我熟悉得很,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想仔细看一眼,却碍于黑布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心烦意乱之际竟摸到一把长柄的东西,我很快意识到这东西是剑。
我从未习过剑,却在拿到手的一瞬间竟感觉意外的顺手,仿佛为我量身打造一般,我也顾不得多想,起剑就朝前砍去,那剑果然是把神剑,所到之处黑布尽退。
我砍得红了眼,也不去管前方是何景象,直到一声闷哼传来,我朝剑上看去,剑刃正滴着血。
与此同时,黑布悉数散去,小布倒在血泊之中。
我惊出一声冷汗,猛地睁开了眼。
“醒了?”老白正巧推门而入,端了一碗白粥,撒上些许葱花,卖相倒是不错。
“啊……”我正要开口说话,却只发出咿咿呀呀的气声,我立马就明白刀伤了气管,可能说不了话了。
老白也丝毫不怕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大大方方指着我的脖子道:“噢,刀伤太深了,伤了喉咙,可能以后都说不了话了。”
我有些无语,一点都不知道照顾我这个伤员的感受,好歹我还是水灵灵的大姑娘呢,还没嫁过人呢,不考虑我的感受不说,为什么还要用这种“今天吃什么”的语气来说这种话!
我可是哑了,再也说不了话了哎!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幽怨,老白冲我一呲牙:“嘿,看我也没用,要不是我找你吃酒来,你可能连这条命也没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要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