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装作无害的眼神看着他,他笑眯眯看着我,又顺手扯了扯我的头花。
果真是少年人,下手一点也不知道轻重,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痛得我眼泪一下子跑了出来。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又伸手逮着机会用力打了他的手背。
他被打了倒也不气恼,反而有些不可思议得看着他被我打红的手背,表情有些变态,我不是很想看懂。
于是我默默放下车帘,缩进马车里面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听,奈何听力太好,隔着马车隐隐听见一句:“这李家妹妹竟会打人?”
我翻了个白眼,你信不信我还会吃人呢!
“真像只没长牙的乳虎。”
你才没长牙,你全家都没长牙!噢,不对,你才是老虎!
这一下给我气得不轻,顺了半天气儿才缓过来,索性不再去关注车外,打量起车内的布局。
这布局可豪华,地下垫了一层厚厚的毛,我粗略一看,估计是老虎毛,成色还不错,定是从一只条顺盘亮的大老虎身上活剥下来的。
一只老虎本就难对付,更何况还得将人家的皮给剥了。实在是残忍却又拥有绝对的实力。
车身用的是半旧的梨花木,在世面上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类型。
前些年爹爹带着我去杭州拍卖会,那时正好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新梨花木,被拍出了黄金万两的价格。
若是被人知道,这荒郊野岭竟然有人用整块梨花老木制作车身,定要轰动整个市场。
我又随着瞥了一眼,就看见车内的桌上摆着的是瓷镇的珐琅白瓷,就连桌子,也是一块上好的佳木打造。
我只是早些年跟着爹爹见过几回,对这些东西顶多算个半吊子,连我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那这些东西真的价值不菲了。
若说之前我只是从爹爹的忌讳,与旁人的议论,以及些微的蛛丝马迹,从缝隙中偷偷窥探这个组织。
那现在,我就像站在巨人的脚下,仰视整个巨人。我对这个组织突然有了更深的认识,它们不仅仅有绝对的实力,而且拥有绝对的财力。
我明白,我此一去,凶险万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疤,陷入了沉思。
道路本就修得宽阔,轿夫又抬得平稳,所以人坐在马车里,并无半点颠簸之感,人坐在上面异常舒服。
加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我整个人陷在毛毯里,昏昏欲睡,到最后眼皮实在沉重,就睡了过去。
睡得挺舒服的,就是醒来的时候不舒服。
我刚转醒,就见那少年笑嘻嘻盯着我看,手还不规距的想要摸我的睫毛。
我当然毫不客气又给了他一掌。
他又笑了。
我真的不是很懂他的思想。怕不是个傻子吧?
先前绑架我的时候,偏生没看出来这人有这种隐藏性格,拽的跟什么似的。
我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全换了,我整个人躺在不知名的床上,床边又窗,窗外是良田万顷,有三三两两的农人耕作。
我又看了眼换上的衣服,在他殷切的注视下,本想开口的嘴又闭上了。
“你怎么不问是谁替你换的衣服?”少年人就是藏不住事儿。
我倒显得像个无情渣男似的:“反正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