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菏听了季星楼这一连串的话,气的脸色煞白,手直发抖。
她不禁骂道:“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此时气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你自己会起淫邪之念,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你……”
“我是小人?你莫要忘了,是谁给我出的主意?是谁先起了邪念?”
沈冰荷咬着嘴唇,眼中已经含了泪,她抓住季星楼的手臂:“胭脂泪到底有没有别的解法?”
季星楼本来就记紫胤真人的仇,此时自幼相识一向要好的师妹也为了紫胤真人骂他,还骂得这么难听,季星楼也是有些怄气。
于是他一字一顿地跟沈冰荷说:“没有。”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师妹,你是不信还是不愿信?我知道你从小就很仰慕他,敬重他。依我看,你是怕你的仙人从天上坠入凡尘,所以你宁愿蒙上你的眼,你的耳,还有,你的心!”
季星楼说到此,便见师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噼里啪啦掉了来。他终于有些不忍心了,于是拍了拍沈冰荷的肩膀说:“师妹,也许你的仙人有别的办法,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他,你若相信他,又何必在意我刚刚说的话呢?”
沈冰荷闻言渐渐止住了眼泪,带着一点哭腔道:“我相信他!”
季星楼微微一笑,抬手替师妹擦了擦眼泪,然后拉着她追赶沈修去了。
沈冰菏又送了父亲一段路,然后便返回了天墉城,回来时她已经像丢了魂一样。她脚步虚浮的走回尚德楼,路上就又开始掉眼泪,等进了房间,她直接趴在床上放声哭了起来。唉!这种事,相不相信就看有多在乎那个人,你越在乎他,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此时姜蓉蓉也在房里,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冰菏这样放声痛哭,当时吓了一跳。她以为沈冰荷是因舍不得与父亲分别,所以才如此难过,于是赶紧上前安慰。可是安慰了半天,却不管用,她心中感叹:“冰菏跟她父亲感情如此深厚,真是让人羡慕啊!”
且说沈修师徒,两人倒不急着赶路,一边说着话,一边漫步在林间小路上。
季星楼说:“师父没有保全我,万一我爹怪罪你可怎么办?”
沈修微微一笑:“你爹要是知道你干了什么,就会感激我把你活着带回去了。”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虽然用了胭脂泪,最终不也没把她怎么样嘛。”
“那是因为紫胤真人警醒,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你就得逞了。”
“哼!他坏了我的好事,打伤我还不算,还要逼您当时便毁去我的修为,害我伤了筋脉以后都不能习武了。此仇不报,我季星楼誓不为人!”季星楼愤愤道。
“依为师看,大可不必,你跟他就算扯平了。”沈修捋着胡须缓缓道。
“凭什么?我简直就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还被罚的这么惨。”
“什么嫁衣?”沈修不解。
“我说的是林千凝,药性也发作得差不多了,衣服也脱了,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你说的别人是……?”
季星楼扁着嘴,意味深长地看着师父。
“哈哈哈哈……”沈修不禁大笑起来,“星楼啊!亏你想的出来!”
“师父,您也不用笑,您是没看见昨晚林千凝的样子,就算他紫胤是什么得道剑仙,我也照样信不过他!”
沈修拍了拍季星楼的肩膀:“这事你的确想错了,他绝对没有碰林千凝。”
季星楼狐疑道:“师父何以如此断言?”
“今早为师在临天阁见到紫胤真人的时候,便看出他灵元虚弱,定是在天极寒潭几乎耗尽灵力才会如此。他若如你所说,真与林千凝行了男女之事,那还去天极寒潭干什么。”
“真的?”季星楼仍然疑心。
“当然是真的了,你不是一向风流吗?难道男女之事会消耗灵力吗?”
“……那倒不会,只会消耗体力。”
沈修闻言狠狠地打了一下季星楼的头:“看来为师以后必须要对你严加管教,尤其要管管你这风流的毛病!”
他又继续道:“还有啊,莫要再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话,宵明山的天极寒潭可不是什么等闲之地,你几乎是把紫胤真人逼入了绝境啊!一旦他力有不逮,他们师徒二人就要死在天极寒潭了。今早我看紫胤真人的样子,饶是他修为深厚,此行也几乎是耗尽了灵力呀,他们能活着回来已是造化了!”
“有这么严重?”季星楼惊讶道。
“你以为呢!而且我跟你说,他们能活着回来不光是他们的造化,更是你的造化。他们师徒若是真的葬身在天极寒潭,天庸城会放过你吗?到那时候,只怕为师也救不了你呀!”
季星楼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只叹好险!此时他脑子才有些清醒了,细细想了一回,便觉得自己这次确实是做了件糊涂事。
但是他却没有后悔,因为昨夜虽然没有得手,但那温香软玉到底还是给他尝到了滋味。他只觉得昨夜的林千凝,值得他糊涂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