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凤仪客栈。
当她穿过凤仪楼大堂的时候,赛玉环心道:“哎呦!千凝怎么脸色这么差?不会出事了吧?”
千凝没有主动去倚竹轩请罪,而是直接回到了含香阁。因为她此时害怕极了,根本不敢面对即将来临的结果。
回到含香阁后,她坐在了床边,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满脸泪痕。因为在湖边吹了一夜的风,发髻已有些凌乱,鬓边垂下几缕碎发,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颈上的伤口方才没有处理,此时血液凝固成了一道血痕,更添几分凄美幽怨。
千凝知道,只要赛玉环看见她回来了,师尊就一定会得知。也许过不了多久师尊就会来含香阁,于是她便坐在那里静候处置。其恐惧和绝望之感,诚如一个病重之人在等待死亡。
不多时,门开了,进来的却是赛玉环。
她进门后并未多言,直接把带来的伤药纱布等放在桌上,然后便要开始给千凝处理伤口。
千凝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伤口不伤口的,她下意识地扭头躲闪。
“别动!” 赛玉环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倒像是个长辈一般,然后更是不容分说地开始给千凝上药包扎。
千凝终于不再反抗,任凭赛玉环处理。
手上忙着的同时,赛玉环悠悠开口道:“上次我跟你谈的事,你考虑了吗?”
千凝没说话,眼眶却已发红。
“我看你留在他身边也是痛苦,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对你对他都好。”
千凝还是没说话,眼泪已扑簌簌落下。
“其实情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不能拥有固然遗憾,却也不必如何痛苦。也许你现在还太年轻,等过上几年呐,你就想开了,对情爱这回事也就不会太在意了。”
千凝向赛玉环投去略带疑惑的目光。
赛玉环微微一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接着道:“姐姐我算是过来人了,从接掌凤仪楼和凤金锁骨扇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注定不会再拥有情缘。因为凤仪楼的女主人是不能嫁人的,我拥远只属于这里,我的生命从此只能与这座高楼和那把扇子绑在一起。”
“既如此,你为何还要接近我师尊?” 千凝带着哭腔问道。
赛玉环起身往茶桌边走,同时道:“为了回忆。” 她倒了一杯茶,端着走回来递给了千凝,“他是个光风霁月之人,能与他有一段交往回忆,足慰平生。”
待千凝接过茶杯,赛玉环坐在床边接着道:“你与他师徒一场,回忆有万千,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不如就此放手,洒脱一些,你就能少很多伤心眼泪。”
千凝垂下眼眸,仿佛真的在考虑放手,仿佛真的能做到洒脱。
赛玉环抬手揽住千凝的肩膀,给与安抚。
这时,房门开了。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紫胤真人进门来,之后便在门口站定。
在看见师尊的一瞬间,千凝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连呼吸都随之一滞。
赛玉环略一思量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这师徒二人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