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摊牌

千凝抬起头望向紫胤，一字字道：“你不是问我的心事吗？这就是我的心事。”

“你……！” 紫胤眉头深皱，目光严厉，训斥的话就要出口。

然而千凝却打断他，抢先说道：“在玄离秘境，我中毒后便已经把我的心意都告诉你了。毒解了之后，你也曾在我床前说过一些话，你可还记得？”

紫胤当然记得，他曾在千凝床前表露爱意，诉尽衷情。只不过那时，他以为千凝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以为千凝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你当时以为我还昏睡着，但其实我早就醒了。只因那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所以只能假装昏睡。” 千凝微微勾了勾唇角，似是笑了笑，却又带着几分苦涩。她接着道：“没想到，我反而因此听见了你的真心话。”

话说到此，千凝已湿了眼眶。

紫胤一挥手，指天剑立刻飞到书房门前，灵光流转间，形成了一道屏障，将书房与外界隔绝。

这时紫胤才重新开口：“千凝………”

“师尊！” 千凝再次拦住紫胤的话，直接欺身上前，伏在他的胸膛，道：“我已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带我走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一辈子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千凝 凝望着面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等待他的回答，雾蒙蒙的双眼中满是期盼，更有无限柔情。

然而，她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话：“你想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

“为什么？！” 千凝声音发颤，一滴眼泪也随之滑落。

“因为我们是师徒。” 紫胤说这句话时，声音低沉、淡漠，似乎不带任何情绪。但此情此景，他越是如此，便伤人越深。

千凝万万想不到，话已说破，紫胤竟还能如往日一般，拿出那清冷淡漠的态度对待她。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人当真是那日对他诉衷情的人吗？

她不甘心，语声有些急促道：“可我们明明是相爱的，就因为这师徒之名，就要……”

“你从前一直是个聪慧通透的人，为何现在如此痴缠？” 紫胤说话时，抓住千凝的手臂，想要再次推开她。

千凝哽咽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一生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根本不想成仙，我只想过一点正常女人都会有的生活，只想有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在这世上最普通不过的家……”

听着这些话，紫胤不觉松开了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千凝早已泪如雨下。

紫胤沉默半晌，道：“你若想成家，为师绝不阻拦，若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

千凝几乎崩溃，大声道：“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我只会将终身托付一人，那人便是你，也只有你！”

“我是你的师尊！” 紫胤的声音终于不再淡漠，终于有了情绪起伏。

“你把我逐出师门吧，这样我们就不是师徒了！”

紫胤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时，眸中染上了一层愁情。他叹息一声道：“你我成为师徒，乃是机缘所致，缘分既由天定，又岂是一句话便可斩断的！”

“那要如何才能断？”

这话问得属实有几分违和感，普天之下，若谁人有幸能拜紫胤真人为师，绝不可能主动要求断了师徒关系。也许就连千凝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会对师尊提出这种要求。

紫胤沉吟一瞬，道：“除非上天将你我的师徒缘分收回，否则你永远都是我的徒弟。”

这个回答对千凝来说，实在让她感到绝望。这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利刃扎在了她的心上，她觉得好疼！她疼得全身都开始微微发抖，疼得无法呼吸。她感觉身上的力气好像也被抽走了，让她站立不稳，几乎快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