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停在陈南和方司面前,从车里走下两个人,陈南瞟了一眼为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本来不经意的目光在看到胡子男人胸口挂着带有一个奇怪图案的牌子后眼色一沉,他居然是Eh的人!
——Everywhere
那个专门抓捕纯净者用来做实验的地方。
同中年男人下车的还有一个人,那个男人比较高壮,却面容苍白。明显是受了重伤。
那个中年的胡子男看见陈南这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及为讽刺笑了起来。
活抓一个纯净者悬赏1000r币,想到公告栏里新发的内容,男人眼睛里的贪婪神色清晰可见。
在他像是在审视自己猎物。虽然看见了方司和他手里的枪,但他并不以为然。
只不过是个16来岁的小孩子罢了,有枪就代表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是纯净者,不足为惧。
男人却不知道他会为了现在对方司的轻视而付出怎样的代价。
陈南的心不由自主的猛的一缩,泛起一丝不祥的预兆,果不其然,方司这蛇精病竟突然开枪了?!
方司单膝跪倒,左手反握手电垫在持枪的右手下,枪口几乎对着那人的头颅扣下了扳击。
现在方司手里拿的已经不是左手的五点八毫米口径的九二式自动手枪,而是一直背在背后的那支的五四式冲锋枪。
全装药的军用枪弹在离开枪膛的瞬间就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奔向胡子男人。
胡子男人没想到方司居然主动发起攻击,瞳孔一缩,却以多年的经验快速反应过来后,知道避无可避便一把拉过身旁还没有动作的高壮男人。
子弹下一秒就钻进了被中年的胡子男拉上前的高瘦男人额头里。
然后破开坚硬的头骨,一路向前,从他的脑后穿出,在陈南惊讶的目光中拐了一个弯又再次钻进了它的背部。
微微变形的弹头成莲花状进入肌肉组织后立刻开始翻滚,然后从那个人的下腹部冲了出去,带走碗口大的一块血肉。
腹腔内的脏器组织如同奔涌而下的泥石流一般从破口处倾斜而出。
被子弹搅成几截的肠子即使离开了肚腔也仍然在微微蠕动着,断裂的末端抽得血泊中啪啪作响。
高壮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的下腹,目光中带着无尽恨意和恶毒转过头看向胡子男人。
“嗬……咳咳…你”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男人双眼睁的很大,死不瞑目。
胡子男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看走眼这个危险的少年,知道不敌。
在反应过来后,立刻冲到方才离他不远的车上,里面有一把枪,可以救命!
但是双手刚刚用力,就觉得身体一震,重心意外的向旁边移动,立刻摔倒在了地上,右侧的肩膀血肉模糊。
但胡子男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丝退意。连忙试图再次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使出力气,然后才意识到胸腹之间似乎插入了什么异物。
当然说起来他的运气比刚才的同伴要好得多,所以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支长刀刺进了自己的肋下。
直接撞破了一侧的肋骨,把他的肠子搅得稀烂后从另一侧穿出来,鲜红的血液混杂着各种流质物体从上面滴落下去。
看到这一幕,他才意识到自己腹部受了重伤,剧痛伴随着意识瞬间出现,他张了张嘴,扑倒在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胡子男还惦记着自己的职责,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个飞快冲过来的陈南举起了手枪。
但是这最后积攒下来的力气也随着长刀的抽出终于消失了。
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连同那支冒死从车上拿下来的手枪再次跌落尘埃。
而刚刚偷袭胡子男的人也露出了身形,那人黑色短发,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
笑起来却有一些痞气,这人自然是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季简。
他目光盯着准备上前的陈南,语气竟然带着一点委屈巴巴的意味:“陈南小朋友,来这里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陈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回了一句‘处理好’。
再一次把视线落到方才被胡子男拉出来挡枪的那具尸体腰带上,总觉得那里隐约别着什么东西。
他的心里一动,也顾不上刺鼻的血腥气,飞快的蹲下身来,掀起尸体身上的衣服,赫然看到这个的腰带上别着一瓶试管,浅绿色的液体。
看到这支试管,陈南的眼神有一些不对劲,他抬头看了眼正一脸委屈巴巴却熟练的拔出长刀的青年。
陈南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伸出手去握住试管把它拔了出来。
季简这时刚好把男人的尸体埋好,转过头来看到陈南从尸体身上拔出来的那一支试管,他皱了一下眉,想了想终于没有说话。
陈南眯了眯眸子看着手里的试管,想起来他听过很多关于生存禁区的故事。
其中包括高山森林草原和沙漠等等,毫无疑问这其中最凶残的是后者。
这一点即使不用看资料,陈南也能理解,但是在他看来,另外的几种也同列生存禁区就比较牵强了。
谁都知道,即使是沙漠中也不乏生命,更不要说以生命形式多样化著称的森林和草原了。
所以在陈南想来。这几种地形名列其中,也许只有森林是最有可能……但是,看向手里装着熟悉浅绿色的试管。
就在陈南苦思冥想的时候季简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要跟人准备控述被一声不吭就抛下自己的小委屈时,看见陈南这表情也不由的正了正神色,问道:“这个试管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方司也走了过来,沉默的看着陈南。
“或许……我们已经感染了。”陈南喃喃说道:“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已经感染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这种孢子释放的毒素起反应,像我们这样的人就不会发病。”
“那感染者是怎么回事?”听到陈南的结论,季简的脸色微变。
季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什么会有感染者这种生物,要说这世界上凶猛有动物也不少了,不过能和人类死掐到这个程度的物种还真不多。
特别是这个物种还是从人类变过去的,难道果然是体制内的才更恨体制本身吗?
陈南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我过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件事……但感染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陈南感觉好像是因为变成感染者的人体质有什么不同
他想了一下,又向季简说道:“据说变成感染者的条件很苛刻,当然活下来的条件更苛刻。所以大多数感染者都死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为纯净者,会不会因为空气传播。”
陈南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与感染者的体液直接接触也会被感染,而且这种感染变成纯净者的可能性却非常小。”
“体液是指什么?”方司突然插话道,听到他的问题,陈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而方司却一脸求知欲的看着陈南,显然是对于这个名词感到困惑。
陈南看了方司一眼,在心里琢磨这个蛇精病的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嘴里仍然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也说不好,好像是指血液和组织液。”
他摊了摊手让他看见手里的试管,说道:“如果这种毒素作用于身体里,那么任何有血氧交换的部位都有可能含有它。”
季简很狐疑的看着他,半天才说道:“唾液中也有?”
陈南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被咬了,一定会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