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肖辰握着戒尺的手缓缓松开,指节泛白的痕迹慢慢褪去,虎口那道浅红的压痕却格外显眼——那是刚才攥着戒尺时,被木棱磨出来的。
苏慕慕站在原地,看着他将戒尺轻轻放在书桌一角,檀木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人心上。
她忽然想起肖宇枫刚才趴在沙发扶手上的样子。
校服裤被打得紧紧贴在臀上,红痕透过布料隐隐可见,哭喊声里带着倔强的哽咽,却在肖辰停手时,偷偷往她这边瞟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委屈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过来。”肖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点刚收敛起的严厉。
苏慕慕乖乖走过去,刚站定就被他圈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力道轻得像怕碰碎她,薄荷药膏的清凉味混着雪松般的气息漫过来,是肖辰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衬衫,忽然闻到一丝淡淡的烟草味——下午她去阳台收衣服时,看见烟灰缸里躺着半截烟蒂,火星明明灭灭,像他藏在眼底的情绪。
“他跟你不一样。”肖辰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刚动过戒尺的人,“从小被爸妈护着,闯了祸总有借口挡着,不疼到骨子里,记不住什么叫规矩。”
苏慕慕的手指绞着他的衬衫下摆,布料上还留着刚才肖宇枫擦眼泪时蹭上的水渍。
她想起肖宇枫手心的红痕,红肿不堪。
“那你刚才下手好重。”她小声嘟囔,声音闷在他胸口,“他手心都红透了。”
肖辰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襟传过来,带着点痒。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薄茧:“重吗?上次你把红酒洒在合同上时,可比这疼多了。”
苏慕慕的脸腾地红了。
那回她偷喝肖辰的珍藏红酒,不仅洒了满地,还把重要文件浸得皱巴巴,最后被他按在书房地毯上,用藤条抽了二十下,疼得她抱着他的腿哭到打嗝,臀上的红痕三天都没消。
可他转身就叫人重新打印了文件,还在她床头放了盒冰镇酸奶,说是“消肿用的”。
她忽然攥紧了他的衬衫:“其实他今天帮你整理了文件,在最下面那个抽屉里。”
肖辰的动作顿了顿,弯腰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果然放着一叠理得整整齐齐的合同,边角用红笔标着页码,最上面那张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哥别生气”。
他拿起文件时,指腹在“肖宇枫”三个字上停了停,那字迹比作业本上的认真得多,甚至能看出刻意放慢的笔锋。
“这小子。”他低笑出声,把文件放回抽屉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里面的竹尺——那是肖宇枫小时候挨打的工具,竹片上还留着牙印,是某次挨打时咬出来的。
转身时,他看见苏慕慕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药膏,校服裙摆被拽得老高。
他走过去把人抱起来,她的脸颊立刻贴在他颈窝,头发蹭得他下巴发痒。
“够不着不会叫我?”他故意板起脸,却在她往他怀里钻时,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摔了又要哭着找我上药。”
苏慕慕在他怀里扭了扭,看见书架第三层摆着他们的合照——她穿着校服,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肖辰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根棒棒糖,背景是学校的香樟树。
那时他还没对她动过戒尺,只会在她逃课被抓时,替她写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