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让他跟你一起复习。”肖辰把药膏递给她，铝管上还沾着点药膏的油光，“他的物理选择题正确率比你高，让他给你讲讲受力分析。”
“才不要。”苏慕慕撇嘴，却在接过药膏时，偷偷把管子塞进他手里，“你给他涂吧，我怕弄疼他。”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带着点汗湿的黏意，像只怕被烫到的小猫。
肖辰看着她跑回客厅的背影，白色的裙摆扫过走廊的地毯，留下细碎的声响。
手里的药膏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铝管上印着的“儿童专用”字样被摩挲得有些模糊——这是上次苏慕慕挨揍后，他特意让人买的，说“小孩子皮肤嫩，得用温和的”。
他转身往肖宇枫的房间走，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漫过地板，像串起的星星。
路过客厅时，看见苏慕慕正趴在沙发上翻物理练习册，铅笔在“动量守恒”那页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肖宇枫的房间门没关严，透出点微弱的光。
少年正趴在床上，背对着门口，校服裤被褪到小腿，露出的臀上红痕纵横交错，像被晚霞染过的云。
肖宇枫听见脚步声，猛地绷紧身体，却没回头，只是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趴好。”肖辰推开门，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声音里的严厉已经散去，只剩下不易察觉的温和。
肖宇枫没动，只是把脸埋进枕头，闷闷地说：“我自己来就行。”
“手不疼了？”肖辰拿起药膏，挤在掌心搓热，指尖触到他臀上的红痕时，少年疼得瑟缩了一下，“刚才打手心的时候，不是挺能忍的？”
“哥……”肖宇枫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小块，“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打游戏了。”
肖辰的动作顿了顿，掌心的药膏带着清凉的薄荷味，在红痕上慢慢推开。
他忽然想起这小子小时候也是这样，闯了祸被打后，总会偷偷把攒了很久的糖果塞给他，说“哥别生气了”。
那时用的竹尺比现在的戒尺轻得多，打在手心，红痕半天就消了，哪像现在，屁股上的伤得养好几天。
“明天跟慕慕一起复习。”他把药膏盖子盖好，放在肖宇枫够得着的地方，“她的化学比你强，你们互相补补。”
肖宇枫没说话，只是从枕头底下摸出颗水果糖，塞到肖辰手里——是下午洛溪带来的，包装纸上还画着个笑脸。
“给你的。”少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别扭的讨好。
肖辰捏着那颗糖，走出房间时，看见苏慕慕还在客厅做题，台灯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笔尖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偶尔咬着笔杆发呆。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肖哥哥，这道题用能量守恒还是动量定理呀？”
月光从落地窗溜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草稿纸上。
肖辰拿起笔，在“碰撞”两个字下面画了条横线，忽然勾起回忆，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坐在灯下给她讲题，她却偷偷在他手背上画小乌龟，说“这样你就不会打我手心了”。
那时的戒尺还挂在书房墙上，竹片泛着温润的光，像藏着无数个被糖果甜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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