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慕凑过去看草稿纸，肖辰指尖划过的“碰撞”二字力透纸背，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两个圆圈代表物体，箭头标注着力的方向，简单明了。
她忽然想起肖宇枫下午对着力学题皱眉的样子，指尖在“摩擦力”三个字上戳了戳：“肖宇枫说，斜面问题要先画受力分析图，不然容易错。”
“他倒没胡说。”肖辰低笑，拿起笔在图上补充了个斜面符号，“明天让他教你画，他画这个比你认真。”
苏慕慕的脸有点发烫，想起自己上次把斜面倾角标成45度，被肖辰用戒尺敲了手心，说“下次再粗心，就把三角函数表抄五十遍”。
她偷偷往肖辰那边挪了挪，肩膀蹭到他的胳膊，闻到他袖口淡淡的药膏味——是刚才给肖宇枫涂药时沾到的。
“肖哥哥，”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是不是其实不讨厌肖宇枫闯祸啊？”
肖辰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草莓蛋糕盒上，盒子边缘还沾着点奶油，是肖宇枫刚才偷吃时蹭到的。
他想起肖宇枫小时候，把他的文件画得乱七八糟，却在他回来前，用彩笔写了句“哥对不起”，那时他没生气，反而把画纸贴在了书房墙上。
“讨厌他闯祸，但不讨厌他。”肖辰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划过她耳后那颗小小的痣，“就像讨厌你撒谎，却喜欢你明明怕挨揍，还敢偷偷给我塞糖。”
苏慕慕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转身往沙发角落缩了缩，假装看练习册。
这时，肖宇枫的房间传来动静，他抱着枕头走出来，眼眶还是红的，手心的红痕淡了些，却依旧显眼。
他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把枕头往沙发上一扔：“我睡这。”
“你的房间有床。”肖辰挑眉。
“我怕你半夜又罚我抄题。”肖宇枫嘟囔着，却在看到苏慕慕手里的练习册时，凑过去看了一眼，“这道题用动量定理更简单，我教你。”
苏慕慕没拒绝，把草稿纸推过去。肖宇枫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画着，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虫鸣，像首慢悠悠的曲子。
肖辰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人心安。
第二天清晨，苏慕慕是被厨房的香味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走出去，看见肖辰正在煎蛋，肖宇枫站在旁边打下手，动作笨拙地搅拌着蛋液，手背还沾着点面粉——是刚才揉面团时蹭到的。
“醒了？”肖辰回头看她，把一盘溏心蛋放在桌上，“今天吃葱油饼，你上次说想吃的。”
苏慕慕刚坐下，就看见肖宇枫把一块葱油饼递过来，上面撒满了芝麻：“给你，我特意多放了糖。”他的手心还带着红痕，却在看到她接过饼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肖辰看着这一幕，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照片里，苏慕慕咬着葱油饼笑，肖宇枫低头搅拌蛋液，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三人身上，暖得像要融化。
他把照片设成壁纸，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对自己说，要把这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好好护在身边。
吃完早餐，肖宇枫主动拿起苏慕慕的物理练习册：“走，去书房，我教你画受力分析图。”
苏慕慕跟在他身后，路过书房时，看见书桌上的戒尺被擦得锃亮，旁边放着颗草莓味的糖果，包装纸上画着个笑脸——是肖辰早上特意放的，说“做题累了就吃一颗”。
阳光漫进书房，落在两人交叠的草稿纸上。肖宇枫耐心地讲解着，苏慕慕认真地听着，偶尔争论两句，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肖辰靠在门框上看着，手里拿着份文件，却半天没翻一页，眼底的笑意像化不开的蜜糖。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规矩与惩罚，从来都不是目的。
真正重要的，是看着他们在彼此的陪伴里慢慢长大，是在戒尺落下的疼与糖果的甜里，藏着的、无人言说的温柔。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