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刻钟后, 妈妈一行人从昏暗的厢房中缓缓走来,“哒哒哒…哒哒…”慕绾卿的心提起来了。
走近来一看,妈妈的发丝不知何故散落在胸前几缕,却更添了几分媚意,她挑眉看着满脸恭谨的龟公和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绾卿,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龟公哈着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不忘提起了卓萧羽。
妈妈的凤眼微眯,呵,真是随了那个贱母皇,是个男人都要勾引,小贱人,刚来就惹事生非。
“啪。”慕绾卿被妈妈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还真是……狠啊,却只能自己爬起来,向妈妈躬身道“绾卿知错。”
“呵,知错?刚来我花满楼就给我整这出幺蛾子,你可真真是胆大妄为,嗯?”妈妈俯身捏着慕绾卿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与自己对视,狠狠地说。
看着那双桃花眼,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中使了些许暗劲,一挥手,慕绾卿被重重地甩在地上。
“噗。”绾卿承受不住,忍不住吐了口血,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她仰头看着这个一袭红衣张扬傲然的女人,这个居高临下像看蝼蚁一般看着自己的女人,她终究还是太弱太弱了……
“念在初犯,小惩大诫,正好一会儿还要处理紫怡,就许你就近看着,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证你比她惨千倍,一起带走。”她冷冷地看着狼狈的绾卿,警告道。
两个龟公连忙把绾卿架起来,向大堂拖去,她用余光瞥见了同样狼狈的女子,一袭紫色纱衣,完美地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容貌清丽,只是过分苍白,而那双眼呆滞无神,她这是……
红姨站在台上,柔媚地说:“今日楼中有姑娘不懂事,妈妈我在这给各位赔个不是了。”
台下人一阵子的应和恭维。
她轻咳一声继而道:“紫怡手受伤,接客触犯楼里规矩,那便赏淫舞,各位看可好?”
台下哗然,兴奋地应和着。
“好!”
“早闻紫怡姑娘身段窈窕,琴艺高超,不知这床上功夫,哈哈哈。”
“妈妈可真是个妙人啊。”
绾卿被一个膀大臂粗的丫头压着胳膊,跪在角落,看着那个面如死灰的姑娘被拖到台中央,衣衫不整,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而那时的她不知所谓的淫舞是什么,更不知道这只是罪孽之渊的冰山一角。
很快,红纱一层一层的散下,风动,撩人,台下有了些许骚动,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富家公子淫笑着走上台来,走进了红纱。
“刺啦……刺啦……”是衣衫被撕破的声音,以绾卿的角度,清清楚楚地看到男子蛮横地扯碎女子的衣服,甩向一边,有的飘向台下,引人相争,而女子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是屈辱地留着泪。
这竟是淫舞,绾卿没有感同身受,但身为女子,内心苦涩,终究是不忍再看,她把头撇向一边,只是,男子的狞笑声,女子压抑的哭泣声,看客的欢呼尖叫声,咒骂声,呻吟声,喘息声,终究还是飘进了耳朵。
那时的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女子深深的屈辱与绝望,在这个地方,她呢,能走到哪一步,结局又会是如何?
终于,台上的声音渐渐小了,她不禁瞟了一眼台上的女子,那双眼,失去了光亮,麻木无神,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隐隐约约地看到她身上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她就像一条死鱼,趴在台上,任人宰割,绾卿哽住了,心里压抑,沉重。
然而,这还没完,那男子神清气爽地走下台,与熟人恭维着,竟又有几人,胡乱地扯着衣服,撕开红纱,争相上台,狞笑着走向赤裸的女子......
绾卿只感到眼前一片血红色,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着,泪一点一滴地落下,打湿了衣襟,茶女松开了她,她蜷缩着,趴在一角,从脚底窜起了一股寒意,忍不住微微战栗着。
一会儿,
“嗨,晦气,怎么不动了,没劲。”
“唉,啊,你看,有血,她……她咬舌自尽了。”
“啊?死人……死人了?”
什么?她……她死了,慕绾卿勉强地抬头看了一眼,女子舌头半露,流出了好多好多血,那双眼瞪得极大,甚至有血,而她竟然从那眼里,看到了解脱……
“噗”慕绾卿忍不住,气血翻涌,又是吐了一口血,五脏六腑烧灼着,意识渐渐模糊,
她听到妈妈说了句:“拖下去。”
然后,看着浑身赤裸,一身青紫的女子被拎着一条腿,拖了下去,拖出一道血痕。
再然后,绾卿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妈妈嘴角微勾,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绾卿惨白的脸,冷笑着道:“呵,这就承受不住了,啧,只是个开始,我可是要把你尊贵的母皇给我带来的屈辱尽数奉还给你,可不要死的太早了,也不枉我的苦心啊,嗯?呵呵。”
语罢,冷冷地看了眼身旁的丫头,道:“带到绾阁,明早你引她到前堂。”
“是。”
一个龟公匆匆走来,对妈妈小声说了几句,她眉头一挑,“老规矩,别留下什么痕迹。”
“是。”
世人只道乐奢靡,红消香断有谁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