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一股奇异的香如小蛇一般钻进慕绾卿的鼻子,刺激她的神经。
“嗯?咳咳……”慕绾卿不适地睁开眼,只感觉胸腔火辣辣的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云纱珍珠串帘幔帐,她……她这是在哪?
“呦,可算是醒了。”一道声音兀地响起,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
“你是谁?你……”绾卿一惊,借着窗下银辉,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屏风后面是一个绰约身影。
“我来看看你,是个美人坯子,倒也......呵呵,就是太废物了。”女子缓步走出屏风,水袖一挥,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
慕绾卿咬唇,胸闷的厉害,内心忐忑,虽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恶意,但是这似有似无的压迫感让本就身心俱疲的她更加彷徨。
女子垂眸,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会儿,在这死气沉沉的寂静下,她叹口气,一挥手,桌子上的蜡烛亮了,昏黄的烛光下,慕绾卿依稀看到对方着一袭张扬的红衣,长发如墨,垂落在地上,白莹如玉的手撑着头,躺在贵妃榻上,看不清容颜神色,只是觉得与妈妈的俗媚不同,她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妖魅之气,让人看的脸红心跳。
“看够了吗?”女子打个哈欠,慵懒地起身,淡淡地瞟了呆呆的慕绾卿一眼。
慕绾卿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心砰砰砰直跳,
“噗”她只觉得气血上涌,吐出一口淤血。
“受伤了,还伤的不清。”不过一瞬,红衣女子已经到慕绾卿榻前,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脸色苍白的绾卿。
绾卿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只感觉到胸腔火辣辣的疼。
女子不由分说地拉过慕绾卿的手腕,须臾,瞥了一眼绾卿,缓缓开口道:“除了内伤,你还中了毒,如果不服药,活不过16岁。”
慕绾卿瞳孔一缩,却是凄然的笑笑,盯着面前风情万种却是冷若冰霜的女子,讽刺地开口:“什么条件?”
“现在的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既如此,姐姐且回吧,绾卿贱命一条......”
“治内伤的药,择日送来,这毒,且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
“为什么帮我?”绾卿皱眉道
“你先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吧,该你知道的总会知道的,嗯,有故人惦念你,我特来看看。”女子转身,幽幽地说道。
“可是......”慕绾卿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道:“今日你可受惊了?”
慕绾卿眼光微闪,没有说话。
女子见状,瞪了一眼一脸灰败的慕绾卿,“花想容此举,一是立威,二是吓破你的胆子,让以后啊,你无论干什么,都有些力不从心,不知道你可否中了道?”
慕绾卿心中一惊,看着女子眼里的失望与鄙夷,眸色一闪,不做声了。
“在天璃江府受苦这么多年,你可知要如何好好活下去?”
绾卿一怔,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积蓄实力,隐忍不发,趁其不备,要其狗命。”
“嗯,有道理,但这格局还是小了点。”女子笑着说道,凤女,还是欠点火候。
“千人千面,假借任何外物,助尔登顶,该霸气的时候,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顿一会儿,继而说道,“哦,对了,不出意外的话,花想容明天必提你为雪女,三个月后,有百花宴,你若是能再晋一级,姐姐我有大礼,今夜月色正好,姐姐我去开几坛酒,走了。”说着,衣袂飘扬,转眼,她便已到窗棂上。
“小丫头,我等你强大起来,咯咯咯。”香散,人没了踪影。
夜风飘进屋子,只穿了一件里衣的绾卿打了个哆嗦,嘴角微勾。
清醒了许多,倒也没有什么睡意,仔细想来,众人所称的妈妈,也就是花想容,她对自己的恨意藏都藏不住,日后的针对暗算怕是不少,但是如今看来,她多多少少有些顾忌,明面上不能做的太过,那既然有顾忌,自己便可有所施展,就像住在这低调却处处透着奢华的房间,虽有靶子之嫌,于己,却是有利可图的。
绾阁窗外不远处,红衣女子吊儿郎当的倚着树,漫不经心地说:“怎么样,小颜儿,我可是帮你一个大忙了罢,怎么奖励我啊?”
白衣女子眸色温柔,看着披衣坐在桌旁沉思的女孩,道:“来日必送一坛陈年老酿答谢,嗯,你方前号脉,她身上的伤怎么样。”
“伤还好说,”女子飞快地瞟了一眼白衣女子,咬了咬下唇,继而道:“只是她中了月寒毒,约摸有五六年,身子畏寒,每到月圆之夜,如同浸在冰水中,刺痛麻木,而...而且,如果继续下去......她铁定活不过二十岁。还有......这毒,是我门派的十毒之一。”
“什么?”白衣女子脸色难看,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肩头,“魅阁,江府怎会与魅阁搭上关系?”这样,就难办了。
红衣女子一脸纠结,脸色难得严肃,道:“我已脱离魅阁数年,但依着我派门规,是禁止与世家结交,外传十毒的,而且,月寒毒极其霸道,施毒之人的内力会带上阴邪之气,一般人不敢尝试。”
白衣女子沉吟片刻,道:“可有解毒之法?”
“有是有,只是,唉,你且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