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卿左等右等，心情越来越烦躁，埋在心底的那只恶魔好像要破土而出了。
终于，嘎吱一声门开了，夕颜闪身进入。
看着一脸沉闷严肃的姑姑，绾卿的手脚冰凉。
夕颜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茶，没有看绾卿一眼，心里微微有点苦涩，还有些迷茫。
绾卿的眼底都染上了血色，如蚁蚀骨，心脏好像被人捏住了一般，痛的难以呼吸，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意识逐渐模糊，只能软软的唤了一声：
“姑姑......”
夕颜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淡淡地问了一句：
“嗜血蛊发作了，嗯？”
绾卿有些难堪，嗯了一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敢与姑姑对视。
“绾卿，你为何瞒着我？”夕颜将手中杯子捏碎，狠厉地问道。
“绾......绾卿不敢，只是......绾卿就像夜里的臭虫......”
“够了，又是如此，那你今日且记住，你是我夕颜的徒弟，我收你为徒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瞒着我，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境地。”夕颜起身，走到绾卿身前，俯身缓缓地说道。
绾卿抬头看着夕颜，就像看着她的神明，她感到有虫子在噬咬她的血肉骨头，在体内钻来钻去，头痛欲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杀人，要见血，要他们死。
绾卿慌忙地低头，不想让姑姑看到她眼中的污浊，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噗”绾卿猛的吐了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眼前越来越模糊。
夕颜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了一句：
“绾卿，要挺过去啊。”
......
绾卿在夕颜怀里醒来时，已经是要日落了，她的心脏还是抽搐着疼，只是没有了之前的杀意。
绾卿无力地靠在夕颜身上，笑着说：“姑姑，这是我嗜血蛊发作，最轻松的一次。”
夕颜顺着绾卿的长发，淡淡地说道：“给姑姑讲讲你从前的事吧。”
“十岁前，我是江府的半个小姐，藏在江仙瑶身后替她弹琴作曲，写诗作画的小丑，而那时的我感恩戴德，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而且江丞教我武功以及暗杀招数，说是要我自保，要我保护江仙瑶，我以为很苦但是值得的。
直到我十岁生辰那天，江丞相给我一碗汤，下了嗜血蛊，喝了之后，我没有了意识，等我醒来，血流成河 ，我杀死了那些真真对我好的人。”
夕颜瞳孔收缩，复杂地看着面前始终神色淡淡好像局外人的绾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那天之后，我成了丞相府最卑贱的奴婢，受尽苛责，而每月丞相都让我去杀人，如果我不去，他就用母蛊将我折磨的生不如死。”
突然地，绾卿仰头看着夕颜，眼里有泪，还有一份小心翼翼，她抬头笑着，说：
“姑姑，那两年，我手上沾满血腥，我是不是很脏啊。”
夕颜抿嘴，一时语塞，面前这个12岁的孩子，经历了太多，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
绾卿苦笑一声，垂眸掉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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