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绾卿没有看到,夕颜的手臂鲜血淋漓。
夕阳西下,两人各怀心事回到花满楼。
一进去,便有一个长相讨喜的丫头巴巴地跑过来,甜甜的向夕颜问声好,然后对绾卿说:
“绾卿姑娘,妈妈吩咐,您已经是雪女了,理应到大堂表演了,请随奴梳妆打扮。”
绾卿点点头,应了声是,转头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姑姑说道:
“姑姑,绾卿去大堂了,您回去歇息吧。”
语罢,便随那丫头离去,背影竟有些决绝,夕颜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该想办法如何解这嗜血蛊了,江淮这个老匹夫。
路上,绾卿问道:“不知姐姐可否告知这大堂今日来了些什么人,绾卿应该怎么做呢?”
丫头慌忙摆摆手:“这声姐姐不敢当,姑娘想问什么直说就好,我们花满楼啊,不接待平民,所以来者非富即贵,但也分为两种,留宿与不留宿的,而您便是接待不留宿的,可能在大堂才艺展示,也可能在雅间里,这看妈妈吩咐。”
绾卿轻声说了句谢谢,心里也有个底,不知道那位又会整什么幺蛾子。
从后门进了大堂,丫头把她引到一个房间门前,便离开了。
推开门,是一些姑娘们梳妆打扮,调制乐器。
“呦,绾卿来了,怎么脸色不太好啊?”有个穿着暴露的姑娘眼尖,瞅见绾卿进来,扯着嗓子说道。
这一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绾卿身上,有羡慕的,有审视的,还有嫉妒的。
绾卿扯了扯嘴角,没力气搭理她,敷衍地行个礼,便找位置歇息一会儿,才走一会儿,鬓角就被汗水打湿了,还是难受的紧。
那女子忿忿不平,又想说些什么,看到绾卿警告地扫了自己一眼,便经不住地噤了声,那时的她不明白一个女孩的眼神为什么冷的可怕,直到有一天她看到绾卿面不改色地杀死一个龟公时,她才懂了。
“绾卿可是颜姑姑的高徒,能力与心气,咱可比不上。”
“就是就是,看那生人勿近的清冷样子,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啊。”
“我倒是好奇,她会接什么样子的客人啊?”
......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各怀鬼胎。
门开了,妈妈着一身张扬的露肩红色纱衣款款走来,眼底深沉,低喝一声:
“吵些什么,还不快去大堂接客,没眼色的东西。”
姑娘们应了声是,眼底皆是划过一抹落寞,整理一下衣襟,莲步轻移,出门后又带着娇媚又虚假的笑容。
妈妈走到绾卿身前,捏住绾卿的脸轻声说道:
“绾卿,今日是你第一次接待客人,妈妈我呢,也不为难你,去沐雅阁给客人谈谈琴,别整什么幺蛾子,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绾卿推开妈妈的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妩媚一笑,说道:
“那是自然,谢妈妈提点,待绾卿换身罗裙。”
对啊,这可是第一次,不能搞砸了才好。
不过一刻钟,绾卿着一袭藕粉色罗裙缓缓走出,深蓝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看去却不显妖媚,反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玄紫的宽腰带轻束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而不失华贵的感觉。青丝一半绾成盘丝髻,一半密密编成纤细的长辫,只用一只月白玉簪装饰,凝着一种柔弱和娇媚。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更娇媚动人。
绾卿本就绝色,一番打扮更是倾国倾城,恍若人间尤物。
无视大堂之人的惊慕,绾卿抱琴缓步穿过走廊,没有初来乍到的仓皇,不过三日,她竟已经完全适应了。
到沐雅阁门前,正要推门而入,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三殿下的声音:
“六皇弟,花满楼的桃酿也算是一绝,尝尝看。”
他们竟是都在,那个光风霁月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