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建奴来我大明纵横千里如入无人之境,沿途各府县都是紧闭城门无人敢战,把这些畜生的气焰养的越来越大,一支小小的辎重队就敢在济南城下招摇,这真是天赐良机。”
张克佑心中盘算了一下,他手头的人并不多,柳青志、李氏兄弟、跟班何大肿和张春生、本地的猎户也就是这里的主人周成,加上自己一共才七个人,眼下还需要人手。
他站起身,高声道:“各位乡亲,今晚我们要去杀鞑子,如有同去者给银二十两,杀一奴者给银五十两,如果不幸战死家属可得一百两。”
这个回报很优厚,但人群中静悄悄的,大伙都低着头,不敢看张克佑。
他们只是一群逃难来的百姓,其中一半是妇孺,偶尔有几个正当年的汉子,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面对穷凶极恶的建奴精锐他们就像老鼠一样胆小。
“我去。”一个头戴方巾的男子站起身来。
张克佑打量了一下男子,只见他皮肤和自己一样白皙,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四方脸,高个头,只是瘦了些,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
“我叫肖楚玉,是本地生员,建奴来袭的时候,内子和我走失了,若你们要下山,我愿和你们同去。”
肖楚玉的事张克佑一早就听说了,他和爱妻成婚一年,夫妻恩爱,在乡里本是一段佳话,只可惜前几日建奴袭击了他们所在的村子,肖娘子来不及转移,被建奴掳走了。
“嗯。”张克佑点点头,认可了他的勇气。
“儿啊,你可不能去啊,你可不知道那些鞑子,他们都铁臂钢头,你去了只能白白送死。”肖母哭哭啼啼地赶过来,劝阻肖楚玉的冲动行为。
“娘,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全,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非你之过,是鞑子凶残,非你之过呀。”肖母已经泣不成声,几近哀求。
“娘,你就别管我了,我一定要找这帮天杀的鞑子算账。”
“我也去。”柳云曦听了肖楚玉的话,咬咬牙,放下手中的长枪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希冀得看着张克佑。
“你给我坐下。”远处的大树下立即就传来了柳青志的呵斥声。
柳云曦被父亲一吼,鼻子酸酸的,但仍倔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气氛很尴尬啊,张克佑赶紧说道:“云曦姑娘,建奴凶险,你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别去了,你待在这里,柳大叔才能安心杀奴不是。”
柳云曦恨恨地瞅瞅张克佑,道:“我是个女流之辈,就不能上阵杀敌了?”
“上阵杀敌乃是我们男人的事。”
柳云曦冷笑一声:“弓马刀剑,公子可敢与小女比试比试?”
“这……”张克佑一时语塞。
“我也要和你比试比试。”这时猎户周成的儿子周少儿拿着一张牛角弓从人堆里撺出来,大声对张克佑喊道。
他今年才十岁,梳了两个总角,一脸稚气。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本来因柳云曦弄出来的尴尬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