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走上前来,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慈祥地道:“你还小,现在还不能去。”
“爹,我不小了,我已经学武三年,可以和你一起杀鞑子去了。”
小家伙的天真惹得大伙又是一阵哄笑。
“再过几年,等你再长大一些,爹一定带你去杀鞑子,好吗?”周成的言语里尽是父爱。
小家伙撅噘嘴,好像还有些不甘心。
这个时候,柳青志收起烟杆,走了到柳云曦面前,轻轻抚了一女儿的臂膀,女孩两颗大泪珠立马掉了下来,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
“爹。”柳云曦一声长唤,道不尽对父亲安危的担心。
“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区区几个建奴还杀不死我。”柳青志拍了拍女儿,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悲凉的味道,张克佑不想让这种气氛继续蔓延,便吩咐寅时吃饭,卯时出发,每个人去做自己的战前准备。
冬日的太阳落得早,一过寅时,太阳不再和煦。茅屋上炊烟袅袅,周成的妻子在忙里忙外给去袭击建奴的壮士们做着饭,她动作很快,想用麻利干活的方式减轻的对丈夫担心的痛苦。
屋外,每个人都在默默检查自己的兵器,一时间,茅屋周围变得异常宁静,这是厮杀前最后宁静的时光。
张克佑刚来到这个世界,对建奴的战力没有直观认识,他仰仗的是三个月来精心打造的火铳。
他托工匠造了两种火器,一种是火绳短枪,短小精悍,便于随身。
另一种是自生火铳,也就是燧发枪,它在同一时代的欧洲已经开始使用,崇祯八年的时候,南京户部右侍郎毕懋康也造出了以燧石打火点燃引药的自生火铳。
明末军队中使用的鸟铳,作战时需拖着长长的点燃火绳,雨天无法使用,在夜晚火绳的光亮还易暴露射手,而自生火铳却没有这些隐患,且射速更快。
从火绳枪到自生火铳,其实在明末是没什么技术障碍,无非就是一个弹片蓄力的问题,弹片不是后世细小的弹簧,完全可以造出来。
后世有人认为明末铁的韧性和硬度达不到要求,所以大规模装备自生火铳,这纯属无稽之谈。它没有在这个时代普及的真正原因是它接近百分之五十的哑火率。也就是说每次击发,有一半的可能不出火。
不过张克佑还是造出了六支自生火铳,新的,更代表时代潮流的东西就得多在实践中检验、改进,不仅是为了现在,还要考虑未来。这些火铳的铳管用精铁打造,经过打磨后散发着银色的金属光芒,枪口处还特别打制了凹槽样的枪箍,简简单单的外表,却给人一种蕴含了神秘力量的感觉。
火绳枪短铳有两把,张克佑把另一支给了肖楚玉,一个书生,除了火铳之外,他拿任何兵器都和赤手空拳没什么区别。
“这样,压好龙头,装好引药和发射药后,扣动扳机就可以射击了。”张克佑把操作流程演示了一遍,肖楚玉接过火铳,朝不远处的一颗老榆树射了一枪。
“砰”的一声响,榆树被打得木屑飞扬,弹丸深陷入树干之中。
肖楚玉满脸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操作火铳,其巨大的破坏力让他惊叹,以致被吸引,不断地抚摸着还冒着余烟的铳管。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枪,肖楚玉的反应张克佑不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