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佑顿了顿,增高音量继续道:“想必昨天大伙已经听了建奴崇祯二年在迁安和永平的屠杀的故事,他们连小孩都不放过,甚至怀了孕的妇人都要绑在树上隔开肚子取出未成形的胎儿,这是畜生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张克佑边说边看众人的表情,很多人都咬紧了牙,露出了仇恨的表情。
“建奴的暴行又何止在迁安和永平两地,辽东沦陷后,我们本还有七百万同袍兄弟,结果剩下的让也只能给他们做奴隶,大家看看这个建奴的包衣。”张克佑边说边走下点将台,一把扯起董石头的金钱鼠尾。
“这个人就是一名建奴的奴隶,他不是投降才做奴隶的,他的父母是奴隶,他一出生就在给建奴做奴隶。你们都看看,如果落入建奴之手侥幸不死,也得留这样猪尾巴一样的发饰,子孙也只能给建奴做万世的包衣,在场的各位可有谁愿意?”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我宁死也不会投降建奴。”
“我炎黄贵胄怎么可以给女真野人做奴隶,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场下的百姓已经被张克佑说得群情激奋,血性在每个人的血管里被点燃。
“说得好,我们绝不做奴隶,大不了一死耳。小子张克佑,承蒙巡按宋大人赏识,暂任济南民团总练一职,招兵告示已经在今晨贴在全城各处,斟酌后如有意者可来卫巷应征。”
“俺愿意。”一个雄浑男子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他推开两边的人,挤上点将台对张克佑道:“小人是清河上的纤夫吕猛,前来应征。”
张克佑见此人身形健硕,有几分力气,便道:“壮士是纤夫,可有父母妻儿?”
“家父家母都已去世,还未成亲,烂命一条,刚才听了公子的讲说,小人愿为保卫济南出一份力。”
“如此甚好。”张克佑知道这纤夫都有着天然的纪律性和集体意识,能吃苦,是大明朝最优质的的兵源。
“我也要,我也要。”人群中不少男子紧跟着上前报名,肖楚玉拿出纸笔,一一记录在案。
不多时,应征者就有二百多人人,肖楚玉奋笔疾书,忙得满头大汗,一页一页地写,一个人还要写还要磨墨。
肖楚玉在墨盘蘸蘸了,发现没有墨水了,一双素手伸过来,拿起墨锭添水磨墨。
“公子只管写,我来磨就是了。”
肖楚玉抬头一看,竟然是陈君竹。
他站起来道:“怎劳小娘子辛苦。”
“公子客气,瞧你满头大汗的。”
“我还担心你解不开心结。”
“公子放心吧,我只不过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好死不如赖活着,奴家不会再犯傻了。”
“哎,哎,少爷你看,陈小娘子在给肖秀才磨墨呢?”春生凑到张克佑耳边说道。
张克佑看了看肖楚玉和陈竹君,平淡一笑。
“一个刚丧妻,一个刚被夫家抛弃,这么快就搞到一块去了。”春生继续八卦道。
“闭嘴,他俩不过同病相怜罢了。你刚才也算风光过了,现在赶快去找个院落让两个妇人安顿下来。”张克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