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候,回忆并不是刻意的。它常常出现于某些瞬间,某些我们无法控制的瞬间。
“......最近我国兴起了一大阵子‘迁居潮’,预计以北京市、上海市、哈尔滨市、广东市、珠海市为主的各大城市的市中心将在近一周内迁入率激增,请市民做好出行规划......”
“......近日,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爆发的恐怖袭击事件已逐渐平息,多数犯罪分子已被抓捕,少数极端者已被处决。因这些案件造成的伤亡人数有待确认。请各位国民不要恐慌,根据多方调查,这不是毒品或病原体引起的卫生事件,而更可能只是一场由于国际性非法邪教或恐怖组织导致的袭击事件,而且规模很小,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听着电视新闻这样的讲述,张理才卧在沙发上,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邪教或者什么恐怖组织,在这么信息化和发达的今天居然好几天都查不出来?
最近几周,所有电视台的新闻几乎都播报了这些事——当然,无外乎就是安抚民心,并且让居民能够学会自我保护。
然而,作为一个好奇心十足的青年,张理才想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这次暴动究竟因什么而起、这些暴徒究竟是什么来头,以及为什么那些家伙具有这样强的能力等等。不过,电视上的新闻对这些只字未提。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这毕竟是官方的新闻嘛,肯定不能把老百姓想知道的都报道一遍吧。
所以,在这种时候,对于张理才这样的人,更有营养的还属互联网上那些半官方和个人运营的新闻平台(虽然这营养里也和了不少比稀泥更恶心的东西吧)。他现在已经把能找到的新闻全看了个遍,但心中某种情绪还是无法安抚,让他夜不能寐,心情低落。
他又一次拿出那块银色的牌子。
这东西就像是某种羁绊——不,是某种羁绊的代表物,每一次想那个地方时就会出现在眼前,让自己特别矛盾。
果然还是不想回来,大概论谁都不想回来。
上次离开那片郊区后,张理才和顾从讨论了很多种BTO设施消失的原因,但都不太现实。而之后理才也给李组长和荀组长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但都因为未知原因而失败了;他也想过亲自回去,却因为学校新学期大量的任务袭击而根本腾不出时间和精力。所以,那个组织现在对他们的态度也难以揣测清楚。
放下苦恼状的张理才,来看看另一边的顾从。他此时也非常苦恼:自从上回一周左右的时间,他给李组长发了一大堆小道拿着的资料,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封也发不出去,打电话也打不通。
“难道是李组长不待见我?”顾从非常苦恼,“我又做错什么了……”
在组织工作的那段时间,是他上大学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但是,自从离开了那里,他的日子就再一次变得浑浑噩噩,除开和理才在一块儿的时光外没有了一丝趣味。怎么能这样堕落呢?我必须找点事儿去!他给自己打着鸡血。
但是,该找什么事做呢?自己刚刚吃完午饭,现在是下午四点多,由于是夏天,所以太阳离地平线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嗯,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回组织的总部看看。
张理才会不会也想再回去看看呢?他立即打开身边的手机,给张理才拨了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难道说……张理才这家伙又把手机给玩儿没电了?顾从苦苦地想道。
“唉……没有办法,看来此任务,只能由鄙人独自去完成了!”他中二地说完,就立刻换好衣服,拎着研究服飞出了大门。
五点左右的市中心,正好赶上恼人的晚高峰。
据媒体所说,这次北京市中心的晚高峰“数十年难遇”,是近五十年来北京最最拥挤的一次。此时的人潮就像洪水一样泛滥,从公交枢纽、地铁口里蜂拥地溢出来;天上一辆辆轿车和一架架飞机摩肩擦踵,不时有大量飞行机器人前来维持秩序。总之,现在的市中心,无论是哪儿都挤得要命,兴许跟最近兴起的“迁居潮”有关。
不巧的是,顾从所走的方向和人潮流动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所以他的征程必将是十分艰难、四处碰壁的。如果此时面对人潮的是张理才,那他绝对会不假思索地取消行程;但好在此时是顾从,他没有一丝退缩的打算,而是勇往直前,穿插着从缝隙里溜过人墙,侧着身子从马路上几乎要怼在一起的车子魔方中滑过去,最终在摇摇欲坠的站台前挤进了公交车,重新回到那片昏暗的郊区。
“哈哈,我顾从又回来了!”他兴奋地想要进入郊区,但耳畔却响起一种环绕式的噪音。“这是什么声音?难不成设施装修了?难道我今天可以重新看到设施了!!”他很纳闷,但是又很兴奋,便摸索着进了郊区。然而,就在郊区里面,他抬头一看。
我的天啊,为什么树荫之上有那么一大块黑乎乎的影子呢?顾从很害怕,但又有点儿好奇,就跟着那影子。
影子渐渐加速,慢慢游出了郊区。顾从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架特大号的直升机。
“凤-12!”顾从小声地脱口而出,“我在现代军展上见过。虽然看着像‘凰’型直升机,但其实体积更大......”他小声地嘀咕着。“但其实仔细一看,和‘凤’的差别也挺大...难道是研究中的新型号?”
怎么办,要不要给这直升机留个影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顾从仔细琢磨着。
但...想想还是算了吧,谁知道上面的驾驶员会不会发现,然后把我当成敌对目标给突突了,还是保命要紧。
等直升机完全被树荫遮住之后,他走向设施本来应该的位置,但发现那里仍然只有光秃秃的一片平地。
“靠!”顾从的这一个字饱含着愤怒与悲哀。想不到我顾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破房子还是这么不待见我,真是哀哉哀哉!
可是,顾从并不想回去。他打算留在这附近,等有工作人员来上班,看看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再求他们顺手再把自己捡进去。他这个人非常倔强,按张理才的话说,就是“缺根筋”,所以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往无前地冲,直到达成目标或者实在做不下去。
顾从觉得自己需要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于是他躲进东北方的一处树林里。
将近半个小时后,快憋出毛来的他感受到一阵地震般的异动。
探出头来,顾从发现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正快速向这里冲来。
顾从把头缩回,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超过了那地面传来的震动,额头冷汗直冒。
他打开手机,想要和张理才分享见闻,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
“奇了怪了,为什么没有信号呢,上回和老才来的时候,明明还是有的呀。”他甩着手机,不解地想道。
难道,这就是自己给李组长发消息却发不出去的原因?
再次探出头去,发现士兵中将近半数不见了踪影,剩下的那些正在和几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身着黑色制服的、看起来像是警卫一样的工作人员交谈。
“他们干啥呢?”顾从纳着闷,耐心等了好长时间,发现门口的士兵仍然迟迟不走,顿时打消了进入设施的念头。
“唉,果然暂时是不能进去了。这一帮部队都来了,八成就是要封锁这里,那今天一天应该都没有人来上班。”顾从失落地想。
但他就是那种不能闲着的人。
对进入设施这件事失去了信心的他又注意起了周围神秘的郊区。
“对啊,我为啥不把这设施周围的郊区探个遍呢?那多有意思啊!”他的脸上再次洋溢起兴奋的表情,“老在市中心里到处逛多没劲,偶尔来郊区探个险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嗯,说干就干。
他偷偷溜到设施的南部空地,进入了一片树林。
BTO总部所在的郊区非常之大,少了说也得上千公顷,以顾从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探遍。但是,这片平日里诡异至极的林子,此时在夕阳的晕染下却显得非常可爱、非常神秘。所以他想在设施附近走动走动,看看自己能探索得多远。
顾从在郊区里溜达的时候,张理才仍然无所事事。
他等手机充好了电,此时正躺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看手机。
“什么......‘恐怖袭击与病......’”
他正看着一篇文章的标题。不知怎地,困倦顿时袭上大脑。
“啪!”一恍惚的工夫,他把手机拍在了自己脸上。
“噗!”张理才顿时清醒了,使劲用手捂住酸痛的鼻梁。
“疼死我了……”然后他注意到,手机的画面由于鼻子的“点击”切换了画面。
“僵尸来袭!多个国家遭受袭击!”巨大的字样显示在画面中。
又是标题党……张理才无趣地想道。在他将要点出去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不久前的恐怖袭击。稍等一下,这文章说的“僵尸”会不会就是指的“恐怖分子”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篇文章又会不会提供一些新的线索呢?他决定还是好好看一看这篇文章。
刚刚一开始浏览文章,他全身的温度就犹如降到冰点。
这篇文章中,插入了多张图片——全都是大街上,全都是傍晚或凌晨,全都是暴徒的袭击。张理才发现,这篇文章居然蛮有道理,先放下照片的真实性不提,就说它的逻辑之严谨,基本可以赶上许多排名靠前的媒体了。文章基本是围绕目前袭击事件的大概爆发地点,和暴徒的严重性讲述的。文章里解释道,自己之所以将暴徒称为“僵尸”,无外乎两点原因:一、袭击者们皮肤灰白僵硬,全身上下僵直无比,并且力大无穷,难以受到创伤;二、袭击者们没有理智可言,只懂得各种伤人,根本不像是什么恐怖分子。
张理才把文章转给顾从,刚想更深一步看一下里面的内容,却又突然犯困,一个哈欠后恍恍惚惚地翻身睡了过去。
“咦?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吵架?”顾从正在郊区漫步,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突突突的杂乱声音。他认为自己只是幻听了,便继续向前探索。
几片林子后方,远远地瞧着大概就是公路了。
“看来这地方也不算那么大嘛,我也就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而已。”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唔,看来到了这儿信号就回来了,让我看看是谁发的信息……嗯,是老才兄。看来他手机充好电了......”他看到了理才发的链接。
张理才正坐在饭桌前解决晚饭。他的手机也震动了两下,见到顾从回了他一条消息:“老才,你为什么给我发一条空链接啊?”
空连接?他重新打开那篇文章。
“该链接不存在,请搜点儿别的呗:(”
“顾从,我想告诉你点事儿。”
······
“所以团长,他们咋判决的老赵那帮人?”荀组长找团长听故事来了。
团长依然打着字,“反叛罪呗。这些人还算聪明,没干什么傻事。但凡他们有任何伤害社会公物和公民安全的行为,都会被我的上级移交给国家的最高法院。”
“哦......”荀组长非常满意,“如果那样的话,起诉之类的过程都能给免咯?”
“不,移交的过程本身就是起诉,只不过他们会尽力避免涉及到我们的信息泄露。”
“原来如此......那团长,你说老李到底上哪儿去了?那个非常地道的‘地道’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个还在调查,我不敢乱说。”
“唔...你还有不敢干的事儿啊。”荀组长点了点头。“那团长,你现在是在干——”
“我说,荀组长,”团长无奈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儿上,“你是真的没工作干了吗,为什么突然跑我这儿来浪费时间......”
“嗨,这不是老李不见了,想找个人唠嗑儿嘛。”
“走廊里到处都是R-SH-10,找它们去。”
“哎呀团长,我不就想打听一下你到底在干啥呢嘛。”
“可你已经打听不只二十件事儿了,只要没越级我都如实说了,你还想问什么?”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荀组长。“算了。你要真想听,我就说;否则,就去找R-SH机器人或者你的王副组长聊天。”
“诶诶团长,我是真想听!”荀组长认真地说。
哎呀!我又被八卦了!还是被团长!她好像还在偷笑...真难堪啊。不过我们俩早晚有一天会光明正大地承认的,所以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荀组长在心里劝慰着自己。
团长理了一下长发,“既然是真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知道叛军偷直升机的那天总部有信号干扰么?”
“当然,我那会儿正在地底下跟家里人视频呢,突然断了线吓我一跳。”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信号干扰?”
“还不是丁组那帮家伙干的好事儿,突然叛了乱吓我一跳。”
“说的对,但挺浅显的。”团长看了眼他胸前的名牌,“也对,更深层的原因对你来说是越级的信息,不能告诉你。”
“喂,你不就比我高个十多级,有什么可显摆的啊......”
“其实不光是级别的问题,也有职务分工的考虑......如果你是我以前的那种情况,虽然级别不够,但是处在事务管理部部长或者其他相关的职位上,那你也可以知道这些信息。”
“难道说是为了保密工作吗?”
“当然了,总不能是组织有职位歧视吧。”
荀组长听罢,以蔫坏的笑容看着团长。
团长白了他一眼。
“总之,这次反叛一方面给组织带来了一定的损失,另一方面也暴露了一些漏洞,专业人员正在紧急改进,总体来说还是有进步作用的。”
“啊~有进步作用,听你说话好像在听一篇上古议论文一样。”荀组长很高兴的样子,“不过团长,你会因为这次反叛就改变之前放权的想法吗?”
“好问题呀,”团长好像对此早有准备,“不过我要先反问你一个问题。完全依照自己独立的感觉,你认为是组织现在的状态好,还是以前的状态好呢?”
荀组长突然开始严肃地思考。
“不用那么紧张,也不许说谎话。”团长笑着说,“不过你应该了解我。”
看见团长的微笑,荀组长好像放松了许多。
“确实团长,我了解你,一个是你不会限制也不会惩罚我们说实话,另一个是我们说假话也骗不过你。”
“嗯。”
“所以,我只从个人的角度出发,认为还是现在的状态好。”
“这就是我不会改变想法的最主要原因。”团长庄重地说。“我自己问过一些组织里的同事,也麻烦其他同事做了不少调查,他们的主要观点都和你相似。”
荀组长看着团长。即使是他,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团长......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什么?”团长有些疑惑。
“其实...也并不是具体指什么。”荀组长尴尬地笑着,“我就感觉你的任何方面都是我做不到的,所以你是咱们组织里最能激起我胜负欲的人,然后就是老李......但我感觉你真的好不可思议啊,你跟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从哪里开始说呢......胜负欲吧。我个人认为,胜负欲其实挺好的,能推动人走很长一段距离,而且能激发很多潜能,但是一定注意不要让它变得极端,不然会很麻烦的。”团长看着荀组长,挨个回应他的疑惑,“另外,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我其实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我一直认为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有各自的功能,这些功能又和他们自己的能力与理想挂钩。所以说,在探索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以后,你只需要尽力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好了,顺利完成自己的功能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做到我这样呢?就比如,你会让自己的组员做到我这样么?”
“那肯定不会......”荀组长思考着。“但...情况不一样啊。”
“我知道你想说那是自我要求。自我要求高确实好,但根据你的话来看,你应该不是真的想找我问经验,对吧?”团长试探着问,“你问这个问题,应该是有另外的意思吧?”
“确实不是......嘿嘿有点尴尬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想问什么......”荀组长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突然问出这种问题的真正原因。
“你和张-102真像呢。”团长看着桌面说,“我在这里工作的前两年,还有一位杨-093也是这种性格,但她已经离开了。”
“张老弟啊......”荀组长出神地望着窗外,“他也确实是个挺好玩儿的人。但我就感觉他心太重了,什么都往心里搁,然后还啥都不愿意说。我真怕他哪天崩溃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团长的话里带着点戏谑。
荀组长装作思考的样子,“啊?我也这样吗?”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心重,那就讲讲你问我那个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团长俯下身看他。
突然,团长好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荀组长,是不是应该给张-102他们一些安排了?毕竟组织的代表大部分认为他们确实有能力在这儿工作。”
“啊啊啊确实是,我完全把这事忘了。”荀组长赶紧顺着团长的台阶转移话题,“聊了这么多,耽误你时间了,团长。”
“这倒没事。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你想想你周围的人有没有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嗯......我想想......”
“回实验楼忙你的工作吧,答案给你自己就好了。”
荀组长推开团长办公室的门时,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开始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位妹妹岁数的女生能当得了这个组织的壹號团团长。
电梯里,荀组长回味着刚才与团长的对话。
最近的,小王确实问过我那种笼统的问题,但我当时也没有好好回答,三言两语就转移话题了;远一点的,大学里,学弟学妹也确实问过这种问题,当时我差不多和现在团长岁数一样,连自己的未来都很迷茫呢,更没法作出什么有价值的回答。
荀组长思索着。
现代社会,阅历越来越不与年龄成正相关。团长虽然比我小不少,但阅历不知道是我的多少倍,有时候甚至老李都得上她那儿找心灵慰藉......而她的观点也确实有道理,只不过没有把残酷的现实完全明说。
人的能力就是有区别的,也是有限的。她的能力就是比我强,所以自然而然能做的事比我多,自然而然她能做的很多事我就只能看着......而团长其实也猜出来我莫名其妙地问她那个问题的原因了,所以才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当然,那个原因也是莫名其妙的。具体要说是什么......大概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嫉妒吧,想要问出来调解调解。
其实很正常,太正常了,嫉妒也是一种情感,也是智慧生物的特性之一......面对一个生来能力就比自己强的人,生来就能比我做更多事、实现更多价值的人,心里生出负面情绪应该也是正常的吧。当时团长当选以后,跟她同台竞技的俩竞争者,不照样对她有嫉恨吗,虽然后来被她开解了不少......
团长说得对,我确实像张老弟一样心重。但是现代社会,是个人的心应该就不轻,每个人都想追求卓越,要求自己的标准越来越苛刻。要求很好,但是过度要求了之后呢?就像胜负欲一样,推到极端以后不再有潜能被激发,反而身心被推得筋疲力尽,甚至走得还没有不要求自己的时候快,还没有那时候远。
所以......也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追求理想了。要不然就好像拔苗助长一样,还不如不管呢。
荀组长踏出电梯,脑子里还想着团长。
哎呀......不过还是好嫉妒她,长得好看以外还那么聪明,情商又高,为人又好......
还好她是个好领导,而且目前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以后能一起合作的机会,应该还多着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