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方特别的冷,哈尔滨九月下旬就迎来了第一场初雪。
现代社会中,好多外地人——甚至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都快对“寒冷”这一名词失去感觉了,因为供暖系统实在是过于发达,乃至它们已经武装到了每个居民身上。哪怕在东北之类极端寒冷的地区,即便你12月份站在马路牙子上穿个薄背心儿都不觉得冷,但前提是你得装上那些便携式的保暖设备。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这里独特的大碴子口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普通话的流行也已经逐渐隐匿了,只有在用梗或者哄抬某些气氛时才会罕见地出现。
我们突然由鸡心移步到鸡头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先前网络流传过一个观点,即“东北气候和社会条件不适宜恐怖分子的聚集与恐怖组织的扩张”,再加上这里的治安确实在全国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因此东北(尤其是黑龙江哈尔滨和吉林长春)在近几周的迁入率一跃成为全国最高......只不过紧接着就被北京取代了。
午夜时分,下了一天的暴雪依然如柳絮般不绝地飘落。现在的气温太冷,虽然人们依然像没事儿人般在外面走着、玩着,但地面的积雪却已经堆得有半米之高了。
在某一处静谧的雪堆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来。
如此浅的雪层,按理说不可能藏得下人才对。
······
随着DI-03的迫降,所有的叛军全部被自动跳伞。
总部这次针对反叛的战斗,宣告结束。
卯组的组长,包括参与反叛的全体成员,无一漏网全部被捕。
“团长啊团长,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些招数……”审判结束后,赵-001号坐在玻璃隔间里面,垂头丧气地对外面的团长说。
“什么招数?”团长有点疑惑。
对方见她还这么天真的样子,又想笑又气急败坏,“你难道忘了吗?你说的那个生化武器!军区都配置了的那个!”
“你说那个啊,”团长想了想,“但貌似组织没有用过啊?”
赵-001一愣。
突然,他差点迸发脑溢血,血压飙升。
“你...难道一直都在骗我??”他看起来将近后悔至死了,“难道丁组那个飞机根本没有安装那套特殊设施?!你一直是在蒙我!?”
团长用近乎戏谑的表情看着他,“你才反应过来?另外那不叫骗啊,威慑嘛,只要你信了我就赢了。”
“我......”他捂住脸,然后一头撞在玻璃墙上。
团长挪到玻璃墙前,双臂撑着脸颊,“你知道么?人一般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极度在意让自己心生恐惧的东西,一遍遍唤醒对它的记忆并加深恐惧。如果这份恐惧被外界因素挑了起来,那效果是不可设想的。其中对于你这种心理防线本就不强的人,效果最好。但凡你不知道那种生化武器的存在,或者你的心理素质能有辽队长的十分之一,我那时都束手无策。”
赵-001放下手,用疲惫但是饱含怨念的眼睛盯着团长。
他确实失败了,而且是惨败,就是因为她一句话而已。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火星,本来放在其它地方没法引起任何危险,但却偏偏落在了他心里的这条导火索上。于是,他自己一直在给自己施加压力,一直在拨弄自己心里的炸药桶——结果,自己把自己炸得残缺不全。
眼前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有点可怕,就像自己当初想的那样。
“可惜你并没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就算你不被我诱骗回来,那下场可会更惨。由于非正当理由背叛组织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团长完全无视对方诅咒般的眼神,反过去直视他的眼睛,倒让他的脊椎仿佛暴露于严寒,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根据你的坦白,反叛的理由确实没那么正当。”团长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惋惜,托起自己的一缕黑发摆弄着,“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没放下执念,甚至为它造反……不知该怎么说你好。我甚至有点自责,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背叛了组织。”
“嘿……”赵-001发出一声奸笑,“如果我要真是为了这个而造反,那也过于糊涂了……”
团长看了他一眼。
“但究竟是什么理由,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对方似乎有绝口不说的架势,“至少一年以内不行。”
但团长只是微微一笑,“你要想说,随时都行。”
站在电梯中,团长不禁继续思考起叛军问题来。
这些人,究竟为什么要造反呢?是组织对他们不公吗?还是他们不满于制度规划?
不,可能都不是。
她理了理垂下来的长发,逐渐感觉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得彻查整个组织的所有分部了。
甚至,还要借助分布在各个政府机关里的力量勘探一下全国各地的情况。
这些烂摊子,有极大概率和上一届团长有关。
她握紧了双拳。
······
“荀组长,已经确认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北部战区第八临时战区是全国最后失联的袭击保卫队作战区,失联于七十二小时前。”
什么?北部战区......荀组长迅速在电脑上查询。居然是东北......他内心觉得奇怪。
“收到了。那,咱们国内有没有别的地区再受袭击?”
“报告组长,七十二小时里咱们国家没有再受到袭击的地区。”
“好的,太辛苦你了,咱继续保持联络吧。”荀组长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将情况记录下来、准备到时候统一汇报给团长。
“组长,我们向你汇报一个好消息。”乙组一名组员见他挂了电话,上来汇报,“经过一周前的盘点,QH-1221的库存一支不少,全部成功回收。你很长时间没来总部了,所以无法及时向你汇报。”
“哟嚯,太棒了!”荀组长兴奋地跳了起来,“唉,虽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但咱也是时候把这沉了吧唧的棒子再拿起来了。我马上通知其他组员准备进行临床实验。”
“可是,组长,咱们集团早就没有人体实验的名额了。”
“什……噢…对了…还有这事儿。”荀组长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使劲开始抓挠头发。
他很头疼。
当然,如果光这一件事,还远远不能让这样一个人头疼;他头疼的,主要是这件事牵连出了某个人——那位已经失去消息整整一个星期的李组长。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先是九月十三号QH药剂被偷,又是所谓的“九一四恐怖袭击”,接着又来了一个“叛军作乱”,好像还有一个小道传来的“八二一轰炸”事件,也不知和那帮恐怖分子有没有什么关系......BTO组织自从夏季开始,就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自从团长上任一年来从没有这么忙过。
而且,虽然总部时不时就会有人员失踪,但基本都找到原因了。
除了那非常特殊的十几例,以及目前尚不知原因的通报员小组第1分队失踪案。
荀组长艰难地出了一口气,回想起了最后一次去老李家的事情。在那之前,荀组长其实就已经想了好久,每次站在老李住的房间门口,都眉头紧皱地思量,可又不方便随意进去,因为毕竟现在是信息化社会,他怕引起官方不必要的注意,给组织惹事儿。
眼看老李失去消息这么多天,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只能违背组织的规定,私下做出这个选择——擅自闯入他家中看看。
荀组长乘电梯升上了八层,在走廊找到老李的门牌号,敲了敲门。
果然,没有人答应。他只好试着推了推防盗门,却发现这门根本就没有锁上。荀组长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房间空荡荡的,衣柜、方桌、电视全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房间干净得令人害怕。
他非常纳闷,以为是由于房间太暗才导致自己看不清楚,便打开了吊灯。吊灯明亮的光线顿时发散在四周,荀组长仔细环顾四周,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一件家具。正在思考之时,他猛然发现门对面的墙上有一道刺眼的反光——原来那是一面两米来高的大镜子。
奇怪,上回来的时候,我记得这里没有这么一面镜子啊?他很疑惑,便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镜子,往其中的虚像上一看,差点吓得心肺停止。
那面镜子里……居然站着一名长发飘飘、穿着蓝白相间衣服的女孩儿!他立刻回过头去,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荀组长?”那女孩儿居然是团长,她身边还悬浮着一个小型记录仪。
当然,也只能是她了。
“啊——”荀组长立刻扑在地上,让团长不禁倒退了好几步。“您怎么在这儿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啊?您知道吗,你可差点把您忠诚的员工吓死啊!”
“我有那么可怕吗……”团长非常无奈,抖了抖衣服,“还有,那句话应该我问,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我…来调查情况啊,毕竟老李好久没去工作了。”
“没记得你跟谁汇报过,我可是上R-SH-10那儿汇报过了。”
“呃……”
“好了,不用解释了。到时候乖乖受罚吧。”团长坏笑道。
“啊哈哈……那我就先回——”
“不行,既然来了,你就给我当一次助手吧。”然后团长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么着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吧?比如和你的组员——”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哈哈哈~”荀组长立刻打断团长,不敢让她再继续说。
她是这么八卦的人吗!明明之前没看出来......肯定是被老李教坏了。小荀在心里喊着老李,但无可奈何。
总而言之,荀组长是被团长俘获了,只能垂着头,在后面像影子一样跟着团长,一句话也不敢讲。他们在房间里转悠了三圈,除了一些生活垃圾和没搬走的小型家具外,他们没有任何发现。
“荀组长,”她突然说话,又让荀组长震了一下,“你比较熟悉李组长,请问你知不知道他喜欢在哪里藏东西?”
“藏东西……”荀组长摸着吓到惨白的脸,没有什么好的答案,只能发出一些怪叫来缓解尴尬和危险的气氛。
“呃…啊……嘶......唔唔唔——”
“别学恐怖分子的叫声。”团长一边摸索着墙壁一边吐槽。
恐怖分子……分子…子…...“啊!”荀组长一拍脑门,“镜子!对了!他喜欢在镜子背面贴纸条!”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怎么知道的就不太需要问了吧……”
于是荀组长快速跑到大镜子那里,尽量忽略站在身后的女孩子,用力把手往镜背处塞去。
“不能把镜子拿起来吗?”
“这镜子是固定的啊......”
“你去配副眼镜吧……”团长无语了,示意荀组长“一边儿呆着去”,然后一手抓着镜面右边,一手卡住下边,先向下摁了一下,随后轻松地把镜子提了起来。
荀组长看着看着都看傻了。
“帮我拿着。”她随手把镜子递给荀组长。
“得嘞......诶诶诶诶等一下别!”荀组长本想轻松地接过镜子,结果居然被压得往后猛地倒了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有这么沉嘛......”团长无奈极了,一只手扶住荀组长的肩膀,另一只手把镜子靠在墙边上。
转头一看,镜子背后、出现在二人面前的赫然是一个黑乎乎的方形洞口。
“地道么……”团长若有所思。
为啥叫地道啊,真的有地道会挖在墙上吗?
“地道?嗬,没想到老李这家伙还做了这么一手!”荀组长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组长会挖这么一个地道——当然,是为了防谁的他也不清楚。
真是地道啊,太地道了。
团长打开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个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然而,“地道”内部却像是无底洞一般,手电那刺眼的光亮都照不到底。
“这洞……居然这么深,真不敢想象老李挖了多久。”
“我倒觉得,这不是他挖的洞。”团长用手摸了摸洞口的边缘,“这么光滑的边缘,很难相信是挖出来的,除非他在建材厂有兼职。”
“那,你说这会是什么东西?”
等等。
看着离地面有一段距离的方形黑洞,团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荀组长,你家客厅有窗户么?”
“窗户?有啊,但只有一扇,几乎是正对着门的。问这个干啥?”
坏了,这哪里可能是什么地道啊……听荀组长说完,团长心里像霹雳一般。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可以先回去了。至于处罚的事,我还得——”团长知道这个所谓的“地道”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就想打发荀组长走。
“团长,呃,怎么说呢,我虽然和你的交情……不深。但是,你现在还是得告诉我,你又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然而荀组长压抑着全身的颤颤巍巍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丝毫要走的打算。
“居然还顶嘴,你想让我加重处罚么?”小荀看不出来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管怎么样,你、你得告诉我真相。要不然,我还就、我还就不走了。”荀组长耍起了赖,哆哆嗦嗦地站到“地道”旁边,“咱们一块儿工作这么久了,当然虽然你跟我没多少交集......但你至少应该还记得之前那次,我跟上届那个团长闹的事儿吧?”
看着眼前这个颤颤巍巍却仍然耍无赖的人,团长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虽然像他说的那样,二人的交情并没有特别深,但毕竟是一起工作将近四年的战友。虽然嘴上说着罚罚罚,但再怎么狠心也不舍得真正重罚。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所以到现在等级才这么低。”团长叹了口气。“告诉你也行,但我要你猜个谜。”
“尽管让我猜谜,放马过来。”荀组长自信地拍着胸脯。见团长居然纵容了自己,他浑身上下的惊恐顿时散去,显得非常高兴。
“我想让你思考一下:首先,这个‘地道’是不是将近正对着房门?其次,它是不是出现在了墙壁上?”团长绕着地道走,然后停了下来,“最后,你和李组长是不是住在同一栋楼里?房间样式是不是几乎相同的?”
荀组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方块,又转身看了一眼房门。
“确实噢,几乎…快要对上了。”他想了想,正想挠头发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所以……你说这洞口应该是窗户?”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
······
办公室内,沈阳军区总司令正仔细阅览着监控拍下的录像。
真是吊了鬼了......他内心嘀咕着。这次的敌人,居然和邢军长描述的一样,是从雪地里钻出来的?怪不得第八临时战区没有缓过神来,居然如此猝不及防......
作为四十年前大改革中全国唯三没有被划分和裁军的军区,沈阳军区为维护东三省和部分内蒙古黄土的安全做出了无可比拟的贡献,同时曾经将四次由境外势力策划的暴乱行为绞杀在摇篮之中,只是可惜没有揪出幕后黑手。
不过,这次起步于上海的袭击事件却也在东北等北方疆土出现,甚至有逐渐兴起之势。这让司令员极度不满,因为他曾一再吩咐麾下的各集团军加强防范,还让他们联合当地武警、特警和基层民警、片警一起驻守防线——但是,暴乱分子居然硬是冲破了这一切,不断地在广袤的黑土地上作乱。
司令因此发了盛怒。但他心里清楚这样不会有任何作用,最好还是尽快亡羊补牢、将袭击事件在扩大化之前迅速摁掉。于是,他任命各军长到前线亲自探查,自己也调查和研究各种报告和行军记录仪、监控系统摄录的信息,发誓要找到恐怖分子们冲破东三省防线并大肆作乱的根本原因。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让他吃了一惊——这批暴徒,真的完全不同往日,不仅几乎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的沟通,甚至连首领都完全没有,更是不用网络交流。怪不得,基层布下的“漏斗”系统(就是用于筛查网络上与各种袭击和颠覆相关的信息的一种AI,同时能根据网民的情绪查找出民生问题)一点用都没有,除了网民的各种“骂谏”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进而,他又发现这批暴徒的更加不简单之处——分明都是平民百姓打扮,却都像敢死队一样毫无忌惮地攻击部队成员,虽然大部分没什么攻击力。
但是,但是——令人心理发紧的是,这些看似乌合之众一般的暴徒团体中有一些成员不知为何像是超级士兵一样,不仅力量极大、乃至能轻易撕破厚重的防弹军服和咬裂复合头盔,有的还能集群控制并轻度损坏一辆重型装甲车。民间和官方一开始都管他们叫“恐怖分子头目”,但到现在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发号施令的行为,更没有组织成员发起进攻的记录。
最令人不解的是,不知为什么热兵器对他们造成的伤害相当有限:有时候甚至需要数名士兵的集火才能消灭一个成员,极其吊鬼。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些新式暴徒居然将北部战区下属的第八临时战区攻击到了失联!前所未有,之前任何一批武装分子或者恐怖分子都没有做到过!
上述的一系列信息,司令员都认真地记录在了他的记录仪里。
今天,他必须向上级反映一下这些重要内容,强调这次袭击的严重性,并汇报自己的作战计划。
“部长,”他接通了一个秘密通话,“我想和您汇报一些有关这次袭击事件的信息,真的非常重要。”
“嗯,你说,我这里会有所记录。”
······
“不可能吧,窗户通向的明明是天上,”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而且,这可是地上八楼啊。”
“到底是怎么样,还是需要有人探下路。”
“对,应该赶紧把α小队叫过来。”
团长点了下头,用手机给辽队长打了个电话。
“然后我进去稍微看看,你先走吧。当然,想留下也请便。”她挂掉电话,转向荀组长。
“诶?为什么这样?”
“当然还是因为你级别不够。”团长没有再说什么,一翻身就进入了那个窗口,身体灵巧地完全没入了内部。
“喂我说好首长,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随随便便去陌生的地方探险!这是违反组织规定的!”荀组长仿佛在向虚空里呐喊。
“这是陌生的地方吗?”团长一边半无视地向荀组长回话,一边伸出手去探路,在通道中迅速移动,“而且组织的规定马上就要更新了。”
“这怎么不是陌生的地方了?虽然是在老李的家里,但这明明就是一条不应该存在的隧道啊,你进去要是出不来了怎么办?”
“荀组长,你相信吗?”团长擦到了隧道尽头,却顶到了什么东西。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儿应是个盒子类的东西。于是,她一只手扒拉开沉重的盒子,另一只手打开内置手电筒。
“我不相信!”荀组长以为团长要说诸如“你信不信任我”之类的话,装作赌气地说。
当然,说完这句听起来酷极了、并且没礼貌极了的短语,荀组长已经是透心凉了。
完了,最近跟小王角色扮演惯了,张口闭口就是这种话。他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黑色盒子被推开后,那里不再是漆黑一片了。
随着手电光看去,团长发现“地道”的出口貌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难不成是一条下水道?她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发现前面居然有一张木桌!推开木桌,团长知晓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这个地方,这个本应该通往空中的地方,居然通向了一个不大的房屋!房屋内部,不论是吊灯、壁画还是桌椅,各种家具和装饰基本上一应俱全,独具一番乡村的风味。
好一个“房中房”啊。
“你相信吗?这里面居然是个房子,而且各种陈设都非常齐全,真是奇怪......”然而,荀组长恐惧的责难没有降临,团长只是汇报了一下发现,看来是彻底陷于探索之中了。
啊?人造的房子?在地上八层的窗户外面?荀组长更诧异了。
“你不明白,在发现一个威胁不大的新实例后,发现者确实需要通知武装小队,但之后有权在他们赶来之前自己做一次试验。”团长一边退出来,一边给荀组长补着课。
“这是最新规定,昨天我得到的,”她特地补充了一句,“还是上级要求的。”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刘教授是这样讲的……荀组长暗自想道。
“不过团长,你咋能确定这就是威胁不大的东西啊?”
“嗯......”团长沉思了一下,“我承认刚才脑子一热就进去了,是我的问题。不过这有记录仪呢,后续的惩罚我都会接着的。”
啊......认错真爽快啊。
“我现在就把公告更新一下。”团长轻松地说着,打开手机,“嗯,α小队好像已经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老套路了:α小队部分队员便装赶来、暗中封锁现场展开调查,如此这般,也不必细说,因为以后细说这种场面的机会多着呢。
荀组长回忆完这一切,有些高兴又带点失落地坐回座位上。他高兴,是因为自己是除α小队队员和团长外,BTO组织里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他失落,是因为事到如今老李仍然下落不明,他这位合作这么长时间的老友还是“失踪”的状态。
想到今天自己又要孤零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走在漆黑的大街上,荀组长不禁苦笑一声。
这份镜面背后的秘密,目前仍是没有解开。